脑中“轰”一声响,魏十七双眸尽赤,几近要滴下血来,他“呵呵”笑了两声,皱起眉头,从眉心挤出一枚蓝莹莹的剑丸,悬在面前,载沉载浮。
一气化三清,玄门至高无上的绝技,磨炼胸中一口清气,成绩三具身外化身,神通泛博,有无穷妙用。魏十七手脚发麻,膝盖发软,心中生不起涓滴抵当之心,一个潘乘年已无可抵挡,何况有三具不弱于真身的兼顾互助!
他将许灵官遣食尸藤妖暗中偷袭,祭起“三尸拘魂符”的颠末略略说了几句,本身也感觉匪夷所思――许灵官为甚么要这么做?有甚么好处?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量?
“你干的功德!”潘乘年劈脸盖脸骂了一句。
“仅仅数年前,在极北之地的高空,潘掌门折损了一具身外化身,应当只剩两具才对。许灵官,你并不晓得此事。”
潘乘年冷冷道:“谁嫁祸于你?为何嫁祸于你?”
魏十七俄然福诚意灵,道:“许灵官或许没有,他背后有人有。”
“你另有甚么说辞?”女徒被害,其状惨不忍睹,潘乘年虽认定魏十七有莫大的怀疑,犹能保持几分沉着。
魏十七猜测道:“下跪是一种典礼,降服的典礼,跪了一次,就会跪千百次,今后臣服于人,心性受制于物,就如同那头食尸藤妖,名为妖王,实则为仆。许灵官,莫非你当真是天阉?”
不知不觉,雨垂垂小了,天光大亮,长空一碧如洗,有些刺目,没有云,阳光如万道金箭,晖映着国土大地。.d.m
魏十七回想起暴雨中暗藏劲敌,暴起伤人的那一幕,心中模糊不安,一时也不及细想,道:“是凌霄殿殿主许灵官。”
潘乘年见他只作不知,怒极反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好!好!敢做不敢当,你过来!”拖着他跨上霓虹,万里之遥缩为寸地,魏十七只觉面前一花,如同跨入传送阵中,天旋地转,数息间已置身于一片陌生的密林。
潘乘年目光一冷,眯起眼,指指卞氏姐妹的尸身道:“你是说,有人教唆许灵官下了毒手?”
潘乘年见他言语马脚百出,无从自辩,大怒之下,长长吐出胸中一口清气,身影变幻,三具身外化身从他体内走出,形貌并无二致,将魏十七团团围住。
极细如缕的一道墨线,快速弹出,消逝在无穷远处。
怨魂不灭,缠着凶手不死不休,这只是夸姣的因果报应,这个天下有太多的手腕,等闲就能将灵魂泯没。魏十七伸手抚过卞慈的眼皮,低声道:“低劣的嫁祸之计。”
一道七彩霓虹勃但是作,横贯天涯,如梦如幻,魏十七心有所动,下认识昂首望去,只见一个清隽的身影跨虹而来,奄忽来到身前。那人眸子黑多白少,面带愠怒,不是太一宗掌门潘乘年又是何人!
剑丸当中,一条详细而微的巴蛇钻出钻进,恶相毕露。
六合摇摆,星堕如雨,一片熊熊火海,万物溶解,朝气灭尽,仿佛末日来临。魏十七心有所悟,出一方六合,入一方六合,摆脱一方六合,还在一方六合,真耶?假耶?是耶?非耶?
盗汗涔涔,后怕不已,这一次逃过了,下一次呢?
对方的反应出乎料想,潘乘年一怔,随口道:“你倒识得短长……”
男儿膝下有黄金……大丈夫能屈能伸……士可杀不成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各种动机此起彼伏,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疑问,为甚么要跪下服软?明显伸一根小指,就能把对方按趴下,却还要自恃身份,止步于威胁,他想要干甚么?
人与人的差异,就这么大吗?
“不错,许灵官逃不脱干系。”不安越来越盛,魏十七总感觉那里不对劲,但潘乘年步步紧逼,有失控的苗头,必须在他落空沉着,或者迁怒于他之前,把祸水东引。易地而处,若死在林间的是秦贞和余瑶,他大怒之下,必然会杀人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