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点头道:“越国人好勇斗狠,本来就并非守礼诸侯,那里会在乎这些事?老先生能活着返来,就算是人家尊师重道了!”
叶行远淡然笑道:“高兄不必担忧,贤人算无遗策,岂能不知?此番我们跟从在侧,只是为了向贤人多学一些东西。”
拜见完天子,贤人带着叶行远下殿,检点兵马,也不担搁,择比来的谷旦便出城南下。叶行远天然随行在侧,只见车辚辚马萧萧,贤人独坐一辆兵车之上,素衣长袍,不着甲胄,不带兵器,悠然得意。
现在贤人一言九鼎,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天子幼小,呼之为季父,都会服从这位“季父”的定见。
叶行远记得这位天子成王天赋不敷,寿命也不永,不到三十岁就驾崩,厥后继任的天子不再像他那样信赖贤人,反而颇多猜忌,导致最后贤人挂冠而去,周游各国。周王室的复兴,就如昙花一现。
他们现在内争,北方诸大国正乐见其成,而周天子暗弱,就带着三百军士,想要去补救这一场战事,那不是开打趣么?
现在的洛邑,颠末数百年风霜,远不如以往繁华。说是王宫,实在也荒废了很多,大片宫殿都空置着。圣报酬了王室庄严,曾筹算重修殿阁,但考虑到财务题目,终究还是没有急着大动兵戈。
不过叶行远也晓得,在实在的汗青上,贤人与朝廷都是情愿来参与诸侯事件的。只是因为各地诸侯已经风俗了不向天子乞助,以是他们贫乏一个话柄。
吴国有力抵当,眼看就有灭国之祸,只求天子与贤人出面补救,斥退越国,保我吴国五百年基业社稷不失,也安定诸侯次序,处理当前的乱象。”
吴国、越国固然僻处南边,但是兵力强大,擅产铁器,时有北伐西征之意,乃是数一数二的大国。现在国势正盛,便是中原的老牌霸主,都不肯正面缨其锋芒,遣使通好,约为婚姻。
这些流言,连贤人所率的三百兵士中都有传播。安营之时,叶行远与高华君巡夜,经常听到有人这么群情,高华君更加焦炙,叶行远却笑而不语。
并且领军之人,也并非是疆场大将,而是一个年老的老夫子,莫非真的要去和那些南蛮子讲事理不成?岂不闻“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乎?
高华君本身也有神通,但也不过保命脱身之能,不敢设想有人能够以一介肉身,去对抗十万甲士。
高华君在旁点头,如有所悟。他本是贤人座下悟性最高的几名弟子之一,听他们对答,也有所感悟。
如果越国执迷不悔,天子乃至能够将其斥为“逆贼”“朝敌”,号令天下共击之。朝廷有充足兵力的话,也能够发兵平乱。
起码已经有三百年,没有人向周天子哭诉,求这类补救惩乱的机遇了。
高华君将信将疑,只看着天子三百亲军一起南下,路上诸侯,听闻他们去补救吴越之争,都不由暗自好笑。
他与叶行远惺惺相惜,促膝而谈,直到东方既白,隐有鸡鸣,才赶快催叶行远睡了一会儿。第二日一夙起家,先到学宫拜见贤人,一起前去王宫。
要到厥后天子成年,贤人之德服膺四方,各地诸侯规复了朝贡,王宫才开端重修。那该是十多年后的事了。
高华君一来不舍得新交的朋友,二来也担忧贤人的安危,便与叶行远一起同业。瞧见贤人模样,暗中赞叹道:“钟兄,教员这般去南边不要紧么?他当然学问渊深,但我传闻越都城是蛮夷之辈,好勇斗狠,是否能听教员教诲?”
天子吃了一惊,忙问道:“亚父,传闻越国有十万雄军,个个精修剑术,乃是熊虎之士。现在朝中亲兵,不过千人,怎......怎能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