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楚窈感觉本身实在走了步臭棋,易娘本是良家女,再是聪明,也不过才十四岁,到底年纪轻,比不得宫里头人精似的宫女,不过一句问话,便吓破了胆量,想来也是在楚妈妈哪儿被吓得狠了。
“连个端方都行不好,我也用不起你如许的主子,”楚妈妈又看向易娘,“你领她下去吧,也交代她妈妈一句,既是连端方都做不好,打水总能行吧,今后叫她每日把家里各处的水换好,若叫我晓得她连打水都不会做,就叫她嫁给那倒夜香的老鳏夫好了。”
“谁叫你起来的,”楚妈妈抿了一口茶水,瞪了她一眼,直把柳娘吓得忙缩归去,再不敢做旁的行动,楚妈妈扫了一旁的易娘一眼,才慢悠悠对楚窈道,“这为奴婢的,第一是要内心向着仆人家,第二要得拎得清身份,在官府备结案的死契可不是甚么良家子,便是不听话立时打死了,报个暴毙也就了了。如果仆人家心善,赏两块棺材板儿,遇着鄙吝的,裹一卷破草席子扔出去也就是了。”
易娘听了,忙红着眼应了,下去给楚窈换茶,这事儿也算是揭畴昔了。楚窈饮了新茶,又叫易娘取了笔墨来。楚窈想了想,又打多宝阁的柜子里头取了个小匣子出来。
楚妈妈听完,看了门外头的易娘一眼,又对楚窈怒了努嘴,才应道,“我这就去,”又对楚窈道,“你在这里等我。”
“恰是我生来粗苯,竟写不得那妙章佳句,若要用别人的补上,倒不如这般洁净,”楚窈把桌上散落的纸笺一一收回匣子,只留了那信和兰花笺,“明早你替我把这信拿到夫人那儿去,这笺便叫你爹替我送到王府去,只说是给王妃的谢礼便好。”
这日楚窈公然是与赵怡一同坐车返来,只赵怡与夏云景先进了卫王府,那车夫才驾着车一头钻进了背面的巷子,将楚窈和易娘送回了家。楚窈回时,楚妈妈还未曾返来,楚窈忙去匀面净手换了衣裳,才到了门口,可巧赶上楚妈妈下车。
楚窈渐渐坐下,拿起那浅青色的红笺,揣摩很久,也不知该如何动笔,直到易娘来催她安息,才定了主张,以墨笔在上头画了蕙兰,待墨迹干了,收将起来。
楚妈妈看柳娘被吓得不清,一脸痴傻的样,才行了几句话工夫的礼,就开端打摆子的腿,就没了管束的表情,又看向易娘,虽抿着的嘴皮子都有些发白发干,好歹还认当真真的端着,若不是姿色差了些,倒是个可造之材,可惜了。
“姐儿,这是甚么纸片儿,色彩光鲜,还带着香味,上面的花儿也那么精美,跟真的似的。”易娘看着那红笺就移不开眼睛了。
“原觉得妈妈早回了,不想还是我早些,”楚窈领着易娘畴昔,挽了楚妈妈的手,“妈妈舟车劳累,定是累了,不如本日早些歇息吧,”又叮咛王林家的简朴筹办些平淡的饭食来,又叮咛易娘柳娘自去耳房说话,等用饭时再来服侍,才与楚妈妈一同进了上房。
易娘跟着楚窈进门,见楚窈在榻上坐下筹办倒茶,忙道,“姐儿且等等,我去换了热茶来,凉茶伤脾胃呢。”
楚窈冷着一张脸,慢悠悠的研讨那杯子上的斑纹,过了好半晌,楚妈妈都返来了,也没叫她起来。
“妈妈这话臊的我,”楚窈撒娇道,“凡事还没个准头呢,我看王妃是至心喜好我,倒是王爷有些无可无不成,闻声我本是南人,才问了呢。”
“姐儿莫恼,”易娘忙低着头执礼,“我与柳娘本是一块儿在耳房打络子的,半途王虎婶子出去喊她,说是有事儿叫我先顶着活计,一会儿就回。还是我娘仓促过来,说是王府里下来了犒赏,我便立时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