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珂倒有点担忧“大师都来吃大户,这一百桌够不敷啊!”
这一桌人蹭吃蹭喝的目标很明白,当下也不客气,你一个我一个地吃得很欢乐,特别是火罗罗身边那老态龙钟的老两口,哈腰驼背,头发斑白,看起来没有八十也有七十,但拿起李子来,眼快手稳,一拿一个准,并且都选的是最大最红的,桑珂看了,顿时感觉哀思,心想我这一世不会混得这么惨吧。
“你这小女人,就晓得贪玩,这么大的事儿也能忘,诺,往前三百米朝左边,拐进杨柳巷,走到巷尾再朝左拐,走个七八百米就是周家庄了。”
“哪有白手!贺礼在这儿呢。”桑珂晃晃手中的篮子“此乃修真圣地翠屏山上的特产冰脆李,吸六合之灵气,含日月之精华,食之可百病不侵、延年益寿,美容养颜、永葆芳华……”
说话间,俄然从大门口传来一阵囔囔声“老爷!老爷!我们接到朱紫啦!”,只见一群乌衣小厮簇拥着一个少年走了出去。
桑珂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七姨早就说了明天要带我去周家走人户的,我如何就给忘了,想来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得快点赶畴昔,大叔,去周家如何走啊?”
“归正少不了我们就成。”
火罗罗捂着嘴笑“桑桑,你之前只爱读书不爱说话,如何大病一场后,这么活泼了。”
桑珂觉着有戏,凑上前去问道“大叔,这周家碰到甚么丧事啊,要大筹办吗?”
应有尽有,不管铺面大小,一概挂着鎏金的大招牌,看起来百业畅旺。
桑珂闻着菜香,也感觉受不了“是在等吉时吗,又不是接新娘子,要不要这么讲究。”
尺方城是个小城,一条主街贯穿南北,街道不长街面也不宽,但摆布商店一间连一间,酒楼、茶肆、戏楼、裁缝铺子、书画铺子、脂粉铺子、点心铺子……
但桑睿佳耦本就是当年翠屏掌门灵宝上人请来的护山灵禽,庇护门派财产也是他们的职责地点,以是桑珂本着不华侈资本的设法,名正言顺地摘了一大篮,想着多少能换几个钱。
桑珂笑盈盈隧道了谢,拉着火罗罗“走,先去蹭顿饭吃!”
她们路过夕照坡时,见那片李子林挂满了红十足的果子,看起来新奇敬爱,任它们在树上自生自灭也实在可惜,但这是当年这山上清修门派翠屏派的私产,虽说元气停息畅通后,清修尽皆停止,翠屏派也闭幕了多年,但余威犹存,这山上的飞禽走兽们还是不敢动他们的财产。
桑珂想着顿时就有肉吃,内心很冲动,非常风雅地号召摆布“来来来,鲜摘的果子,大师都吃吧,开胃!”
穷酸大叔指的路很清楚,两人远远地就看到了披红负伤的周家庄,庄户大门敞亮,锣鼓喧天。沿途都是去道贺的人,穿绫绸的、穿粗布的、着长衫的、披短褂的、捧着亮漆八宝盒子的、拎着寒酸小油纸包的……各色百般的都有,火罗罗欢乐道“我看这蹭饭的人很多,我们必然不会被赶出来。”
买老虎帽的中年男人,衣衿上缀着补丁,袖子也短了一截,非常穷酸的模样,看到有人俄然冒出来,吓了一跳,再一看,竟然是个玉雪敬爱的小女人,神采又和缓过来“这么大的新奇事你不晓得吗,周家老爷这二十年里连续娶了八房小妾,统共得了九个女儿,现终究生了个儿子,欢乐得不得了,本日是给小公子做百日,整整摆了一百桌酒菜,这凡是有点沾亲带故的都要去道贺呢。”
第二日一大早,两个女孩子就蹦蹦跳跳地朝山下跑去,暮春恰是翠屏山最美的时节,草长莺飞,山把戏摇,山涧中的小溪日夜不断地叮叮咚咚唱着歌,松鼠在林间腾跃,兔子在草丛里蹦跳、一群野鸡争相扑腾着翅膀想追上低飞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