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一抖,惊骇的看着阿哑单腿跪倒在地,一口血呕了出来又忍不住咳出更多的血。他背上的衣服已经碎成布条,和着恍惚血肉粘成一片。而他一向低着头,我便是想看清他是否安好都不能。
浅显人便是连一百杖都受不住,体弱的更是三四十杖便可一命呜呼。二百杖,你这看似轻松的一头可不是要把本身的命交代出去了。
林轩坐下,大手一按,我便半躺在了他的怀里,错愕的看向阿哑,他正笔挺的站着,面上的布巾已经被撤除,暴露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此人都上哪去了,还不快把这里清理洁净!”孙唐尖着嗓子气急废弛的叫了帮人出去,又对林轩道:“王上,此处肮脏,您还是待老奴清算安妥了再出去吧!”
我道:“是孙公公数的清楚,报的大声。”
我低头便笑了:“回鸾鸳宫吧。”
明显能够轻松的逃脱,为甚么还在这里卖力演戏,自欺欺人的把戏你究竟还要玩多久!
我猛地一颤,好似那脚踢在了我身上,阿哑并没有跪,像根有弹力的柱子,踢他一脚他弯一下,却总有力量再弹返来,乃至能够借这股力狠狠的给仇敌一个回击。
“但孤颇赏识你忠心护主的勇气,便罚你在这院中受二百杖,你若受的住孤便放你一条活路。”林轩的手指停在我脖颈的动脉处,仿佛想隔着那边听到我的心跳。
好一场闻所未闻的闹剧,好一个肆意奔逃的萧洒。
可你一呈现,我费了那么大的力量垒起的心墙竟被你不费吹灰之力的推倒。
但是路向来没有绝顶,无路可走只是因为走路的人决定要停下来。
阿哑背对着我,像尊石化了的雕像,他在踌躇到底该往哪儿走。
就像现在他双手一挣,绳索便棉絮一样断成两截,脚尖一挑,地上一只石子便转了个圈击在另一人腿弯处,那侍卫当即跪倒,一时半会儿竟爬不起来。
“王上在上,还不跪下!”孙唐打了个手势,押着阿哑的人便一脚踢上了他的腿弯。
我冷眼看着阿哑,他微微了头,竟是应了这奖惩。
“孤不想听这些废话。”林轩歪头问向一边的阿雅:“是谁闯了昭平宫,扰了太妃安宁?”
弦绷的太久易断,身材绷的太久会抖,而心绷的太久会溃不能防。
每次我只要一想起来,我就忍不住想将手洗洁净,但是任我将手搓洗到红肿,脑海里那片血影我还是忘不掉。
见我夸他,孙唐还特地扬了个笑容冲我微微点头,以示谢意,我对付一笑,算是回他。
我被阿哑拉着飞奔在后宫大道上,前面是乌压压的一片持棒追兵。
阿哑冷酷的眸光看过来,倒是看着林轩。
第一棍子便是敲上了他的脊背,其下力度可断其骨,但是阿哑只晃了晃便又将身子站直。林轩一笑,按住我脖颈的力度又强了一分,竟像要阻了我的呼吸一样。
我眼睁睁看着阿哑被人架着拖出去,沿路滑过一地血痕,触目惊心。他至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收回一声音。
他当然不消顾恤,惨死的是我的大雪,又不是他的。
阿雅扫了我一眼,又对林轩道:“是院子里的阿谁哑巴侍卫。”
我被阿雅和另一个丫环搀着进了已经清算洁净的寝室,屋里燃着熏香,想来是为了驱除异味。
“王上……”我低低的唤,指甲陷进掌心丝丝频频的疼。
“看来此性命不该绝,便先关起来,听候发落。”林轩看向我:“至于静妃,以下犯上,冲撞太妃,念及其是初犯,便罚禁足七天,不准任何人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