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观想境地是甚么？”灵玉特别朴拙地看着她的眼睛，“师父常日对我们可峻厉了，卯时起亥时歇，日日背诵道经，不成有一日懒惰。他总说，我们是没有传承的野羽士，想要真正踏上道途，除了以勤补拙，没有其他体例。”
“啊~~”掉书的道童张嘴打了个呵欠，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慢吞吞低身捡书。
他提着灯笼，目光扫过不远处倾圮的宫殿的暗影，黑黝黝的，早晨看得特别可怖。
他的脚明显在跑，空中却始终不动！
冷风的感受还是，凉飕飕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而时节正值盛暑，除了脖子，其他处所都在冒汗。
高傲秦灭亡，白水观荒废数百年，始终未能重修，现在，到处是残垣断壁，昔日天下第一观的盛景，百不存一。
下一刻，目光一转，手中红点一闪，如电般激射而去。
灵玉眨眨眼，作天真敬爱状：“姐姐，你到底是甚么人啊，为甚么半夜半夜地呈现在这里？是不是迷路了？是你用心往我脖子里吹气，让我觉得有鬼的？另有另有，观想境地是甚么？”
当时的白水观，名列天下三大道观之首，香火鼎盛，申明远扬，乃是道门圣地。可惜光阴荏苒，大秦天下分崩离析，大燕取而代之，白水观在战乱间断了传承，昔日鼎盛一时的白水一脉，就此失传。
虽说天下修道之士，皆是道门中人，但是，千年来的端方，举凡僧道，皆有度牒为证，道观、寺庙方丈，更有朝廷册封，如果没有，只能算是野羽士、野和尚，仍要缴税纳粮。
“哼哼！”红衣女子妖娆地笑，“姐姐看起来像鬼吗？”
“……”红衣女子微怔，喃喃，“以勤补拙，日日背诵道经……如果心机纯洁，确切能够进入观想境地，莫非真的只是修炼刻苦的野羽士？”
“哟，这么快发明不对，公然是个机警的小东西。”红衣女子对他娇媚地眨了下眼，道，“至于我把你师兄如何了……你猜？”
“哟，你晓得甚么是艳鬼吗？”
三年前，一名羽士来到白水山，怀想一番后，清算出勉强能住人的一处宫殿，带着两名徒儿住了出去。
他说得这般当真，红衣女子也收起来戏弄的神采，一抖手腕，红线飞回击中。
轻微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楚，已经昏昏欲睡的道童们蓦地惊醒。
尖叫结束，事情摆在面前，回避不了，他反而一下子沉着下来了。
“啊！”灵玉痛叫一声，手中掉下来一张黄色灵符。
从耳房的陈旧能够看出，其间道观早已年久失修，究竟也确切如此。墙体多处崩塌，廊柱倾斜歪倒，灰尘到处，蛛网遍及，连道观门口的牌匾，都掉下来埋了半截在土里，除了供奉三清的大殿，和他们居住的偏殿及耳房，均是衰颓不堪。
“小鬼头，在姐姐面前玩花腔？”红衣女子扯着一条红线，线的另一端缠在灵玉的手腕上。
“咦，小小野观道童，竟然能进入观想境地……”耳边响起娇软的女声，骇了灵玉一跳。
这羽士自称玄尘子，固然贫苦落魄，倒也举止有度，常日里与徒儿供奉道祖、种菜浇园，贫寒度日，既不求香火，也不下山化缘，还经常给山中村民看些小病，是以，白水山的村民也就默许了他是白水观观主。
被称为灵玉的道童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师父没那么快返来的，明天是月圆之夜，师父要单独修行到天亮。”
灵玉老诚恳实道：“三年前，我流落樊城，偷馒头的时候被师父抓到，师父说我资质甚好，不但没有打我，还收了我当门徒。不久以后，师父就带着我和仙石到这里来，说，白水观曾是天下第一道观，虽已荒废，但白水山还是灵秀之地，无益修行，就在此落了脚。”顿了顿，又弥补，“我问过仙石，他家孩子多，养不活，师父早两年路过他家时，就收了他当门徒。我们跟了师父这些年，没见师父有甚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