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华一言不发，将炼缺拉入怀中紧紧拥着，聆听着怀中人妥当有力的心跳声，五年多来，终是感觉安宁了。
“伪，虚相矣，存亡异灭，成住坏空皆为世者之虚，尘凡本相。真，实相也，这万法诸象随缘聚而生，缘散而灭，实为无常。去伪存真，须得看破尘凡洞悉实相，体悟无常之真，看破俗世万法不美满之本色，才气无牵无挂，做到心中无我。”
墨云华呷了口茶，淡声道，“炼儿对我之情如我对炼儿之情普通，自是会设身处地替他着想。”
“师父，冬夜寒凉，你路上驰驱，先随我回洞府中安息着吧，我爹爹也在这岛上清修，多年来与我相伴，我也好为师父举荐。”
“云华，六合初开，鸿钧老祖乘骑金龙开劫度人，座下三清传业授道，弘扬道法本真。我虽愚笨不灵，却曾在紫微天尊膝前听音论道多年，天尊承启玉清一脉，对清修极其看重，清虚寂空之道，最能体悟道之虚无真妙，须得涤净心尘，进入无我之境，才气安好随缘，得大安闲，大欢愉。本来，我是该将炼儿放在身边好生教养，度他入玉清一脉，才不算孤负了天尊对我的点化之恩，只是世事无常，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这些年，炼儿的事情我已大抵清楚了，你在此时来到瀛洲将他带回止水峰，可真想过如许做是否恰当？你上清门门规严苛，炼儿本性重情敏感，又心系于你，这一归去，怕是要闯下大祸。”
留云起家再添一壶新茶。
烛火摇摆中，留云端倪温润，独现风采。
留云忙上前虚扶了一把，见面前男人萧萧肃肃，清贵脱俗，甚合情意，笑道，“墨先生多礼了。先生为了寻炼儿，一起上披风乘浪，受累了吧？炼儿历世不深，多次肇事，这些年让墨先生几次操心，子不教父之过，留云在此代炼儿先行赔个不是，还望墨先生包涵。”
“炼儿，何事？”这个时候，留云早已入眠，闻声穿了外袍迎了出来。这二十多年，炼缺夜夜上山练剑，鲜少留在洞府，这会儿半夜返来，声音昂扬，仿佛有甚么丧事。
“师父……你当真情愿弃了戒规与弟子长生相守，”
留云洗耳恭听，眼神明显灭灭，深思了半晌才道，“你既这么说了，我来问你，何为去伪存真？”
墨云华慎重承诺，“炼儿既是我徒儿，亦是我敬爱之人，来日需求从这无情当中走出一条有情道。踏步九霄，也是我墨云华的毕生信心！”
留云微微吃了一惊，再度端视着墨云华，见墨云华泰然自如，定是做了决意。他倒是没推测炼缺嘴里一心向道的墨云华，竟然也动了情念。
随即道来，“如此说，我更不放心你将炼儿领归去了。你师徒若都堕入情爱当中，在门中还要如何安身？”
远赴重洋，各种艰苦自不必提，明眼人一想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