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旋即回身,待看清来人,瞳人顷刻间变得乌黑,冷喝道,“离苑?!”
勾陈眉头微皱,手中化出一团金光将知微包涵其间,知微这才被迫收了声。
那少女眸子儿骨碌碌一转悠,娇嗲道,“好些年不见,我倒忘了勾陈你不近女色。”说罢,摇身一变,素袍加身,墨发及腰,化作翩翩男人,虚揽住勾陈的肩,目色和顺,虚空里随即传来一道沉冽幽宁之声,“徒儿,但是驰念为师了?如此可好?”
男人稍平静了心神,虚探脱手来,轻唤道,“师……父……”
“你果然是个硬实肠子!”离苑觑了一眼,愤怒着伸脱手来,“桃胶呢?”
炼缺不知此民气存何意,防备之际,虚空中俄然卷来一道旋风,拉着他闪到了男人身后。
炼缺自储物袋中取出桃胶,递交到离苑手上。
“不成!当日,上清门世人将你当作五道塔之乱的祸首祸首,现在正四周派人拿你,你伤势还未大好,随我前去过分莽撞。”
炼缺指着天涯游离的炫光,非常镇静,“离苑,你看那霞彩宇光,瑰丽至此,仿佛坠入了梦中!让我想起你那首《九羽霓裳曲》了。”
“离苑!”炼缺唤住了回身欲走的男人,“此处乃玉虚峰,你莫过分招摇,以免被人发觉。”
“我随你同去。”
“我是内心伤着了,现在哥哥我修为不复昔日,竟被勾陈那厮毫无颜面的横扫出来!想我当年……”说着,作势捂着胸口,斜着眼不幸兮兮的望着炼缺。
乖戾如知微,昔日脾气最是孤傲怪癖,等闲从不睬人,眼下却一改昔日脾气,竟变幻出一妙龄少女的虚影现身虚空,扑腾着朝勾陈奔去,撞进勾陈怀中。
二人跟着青鸾时而滑翔,时而掠地,一起追逐着云尘烟霞,穿越了五彩极光,层层叠叠,残暴缤纷,真灵之气化作七彩灵蝶尾随青鸾,如同一捧星沙散落在天宇当中,如梦似幻。
“莫活力!莫活力!我最是怕你这雷光了!”知微一个跳窜,躲到一边,再回身,化作一名清秀道童,责怪道,“勾陈弟弟!别离这些年,我不过想你想的紧,怎的你这又臭又硬的石头性子还是不改,怪道星染经常萧瑟了你,偏疼辰河那臭丫头!便由我来与你做伴罢?这模样儿你可喜好?”
炼缺话音刚落,脖颈间俄然炽热一片,就见昔日不睬不睬的知微俄然星芒大盛,摆脱了绳链跃于半空,大声呼喊道,“勾陈哥哥!勾陈哥哥!”
“你……”离苑垂眸深深看过一眼,“你公然大变了,如此你便自去吧,我在外山坊市等你。”
青鸾绕着玉虚峰回旋了一周,借着烈风爬升落地,几息之间,二人便落在一处殿宇跟前。
“恰是!”离苑将炼缺紧紧护在臂弯中,扬起眉挑衅道,“勾陈,多年不见了!”
这殿宇端的是寂静巍峨,浩渺宏伟,炼缺抬首望去,见额匾中书有三个大字:辰极殿。
“他……”勾陈神采哑忍。
离苑挑了挑眉,“当真?”
离苑落地不稳,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他拍了拍灰尘,哼哼道,“小炼啊,哥哥我今儿真被伤着了!”
炼缺被离苑锁住了喉头,不得转动,伸出舌尖仓猝一扫,这云桃蜜,味道果然极妙,芬芳当中带着一点儿苦涩的清甜,微淡的辛辣混和着暗香流连于喉头,带着一股极熟稔之感,他随即痴念叨,“这……缠梦?”
炼缺不觉得意,“当年之事自有因果,皆由辰河本身牵起,我怪责旁人何为?”转而望向勾陈,言语诚心,“天尊前辈,本日我与离苑冒昧打搅,只为摘取桃胶替人治伤,并无冲犯之意,还望天尊莫要降罪,可否放行让我二人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