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四下打量,又嘀咕道:“连个下人都没有,也不知上茶。这甚么待客之道!啧啧啧。”
乔明瑾又从桌上抽了一张琬儿练字用的宣纸出来,拿了一支笔递给他,让他写下收据下来。
本来他还道怎的本年的帐册这般少了?但是六爷请了人直接在本地做好了,再送返来的?或是请了短长的外帐房,有专门人卖力府外财产了?
也不答话,只表示中间的小厮。
乔明瑾回身去配房收拢帐册的时候,那二人也跟了出来。
拧着眉说道:“那帐册是你们六爷拿过来的。他亲身交与我手里,临走前也未曾说要交了去。你们……”
那帐房无妨她这一个乡间妇人另有这等心机。
他家里也是贫苦人家出身的,那农家的吃食吃得更是放心欢乐。
收了几本帐册,都是甚么项目,何年何月何人收妥都一一写下来。
顺手在另一堆陈帐册上拿起一本来翻看。那陈帐册上面记录的东西跟他方才所见全然不能比。看得他头疼。
一个乡间妇人,不过是认了几个字,还会看帐查帐不成?懂甚么收支?懂甚么外帐内帐?
府里内里送来的帐册哪一回不是让送到他面前来查对的?回回他都要抚额叹几声能人又要多劳,再从府里的各位主子那边讨一些好,无一不请他多经心些。
未曾想,看着上面列得一条条一列列竟是条目清楚,简朴了然。不但字写得好,项目择要,金额、支出、支出、各明细、汇总,都做得清清楚楚,明显白白。
那小厮还是一副鼻孔看天的模样,乔明瑾也没跟他计算。倒是那帐房在临走之前跟她打了声号召。
乔明瑾也不在乎。快手快脚地清算着桌面上的帐册。
长得还算有一二分姿色,面上也算沉着沉着,淡淡的,仿佛宠辱不惊的模样。也莫怪六爷会看上她。
现在见着这二人看不上乔明瑾,还一副无礼至极的模样,张口便想为乔明瑾说些甚么。
说着便要叫在中间听得喷火的明琦去给两位高朋倒凉开水。
乔明瑾与她说了几句。
说完便回身让在一旁顺手侍立的二憨子去车上拿车上备的茶水滴心。
她一个乡间妇人,还敢在他面前拿大了?
半晌后,就听到外头马车轱轳走远的声音。
乔明瑾本来有些活力,又听那小厮模样的人对那管事模样的人说道:“嘁,还不如咱府里二管事的院子大呢。”
那帐房也没有贰言,刷刷几笔就写好了收据,乔明瑾看了看,把墨吹干,便收了起来。
乔明瑾好笑地看着她,拿过桌上的那荷包递给她:“别气了。姐又不活力。这荷包拿去,当作你的私房。”
明琦收了银子,便欢乐地出门往作坊那边去了。RS
语气上也恭敬了很多。
莫非六爷真是慧眼识人的?
那帐房见了便道:“算了。不消耗事了。乔娘子只需把帐册清算安妥了,让我二人拿走便是。且莫要漏了。”
见桌上摞得高高的一堆,另有一些新的帐册,瞧着是新列的帐册。便顺手拿在手里翻了翻。
那二人看她平静非常,脸上还带了笑,便有些不喜。
又叮咛她去作坊那边看周管事本日有没有来,如果来了,请他来家里一趟。
那帐房心头这般想着不免又来回打量起乔明瑾。
明琦推了返来:“姐,我不要。在这里有吃有喝,要费钱姐姐还给我拿,那里用得着银子。”
那管事模样的人瞧不上乔明瑾,高低打量了乔明瑾一番,便扭头表示那小厮。
那二憨子跟着周宴卿来过多次,每回乔明瑾做了午餐,也未分一二三等,都是多做一些,再匀了他一份的。家里有那好吃的,也必是要留给他一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