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总管说你家在北方,离着都城亦不远,如何?畴前未见过冰糖葫芦?”楚羿也跟着停了脚步,一脸的不解。
第二日凌晨,朝食过后,楚羿便带着小九外出去了。
小九将一支木簪拿在手中细细打量,口中不由自主地嘟囔道:“迎春这丫头,总吵着要我送她个簪子,可我又那里晓得这些……”
小九顿时一惊,忙放动手中簪子四周张望。少顷,终是于不远处发明了那身着青灰色布衣之人。只是那人亦不等他,已独自朝东去了。
见状,李贵虽仍有疑虑,倒是没法再多言甚么,便退下了。
跟在李尧身边久了,想来亦是晓得面前这位爷的分量,因而常常问候,皆是事无大小,无微不至。
天子脚下,国之重地,人流熙攘,店铺林立,光城中便有几十万人居住,八街九陌,车水马龙,自不是一个九霄镇能够对比的。
小九虽叫住了楚羿,面上却不由多了几分不安闲。只见他支吾半天,亦未支吾出个以是然,干脆将一向握于手中之物直接塞进了楚羿手里。
“公子!等我!!”
“公子。”小九却又开口将人叫住。
李贵点头:“是,小九自两年前便一向在这别院中了。不瞒公子,这孩子是我远房亲戚家中的幺子。其家道贫寒,家中几亩薄田,由父亲兄长看顾已是绰绰不足。其父见状,便感觉与其让小九留在家中耕作,不如出门找些事做,故而寄书于我,求我帮这孩子在大人府上某个差事。我将此事说与大人,大人宅心仁厚,便将此子安排在了这别院,赚些薄银,补助家用。”
李贵提起这事,心中似有抱怨,因而面上不免多了几分不快:“我这一房远亲,虽为长辈,做事倒是太无分寸,觉得这李府便是那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处所。我开初本偶然相帮,可小九倒是个好孩子,聪明聪明的,做事勤奋,又于我面前再三恳求……我心一软,便欲帮这远亲最后一回。可这左券刚断,又要重签……我确是不好厚颜做主,只能等着同大人筹议。只是比来这些日子,大人忙得连饭都顾不得吃,我又怎敢用这等小事烦劳,因而便让那孩子于我宅中小住了几日,直到前几日大人得了空,才将此事奉告。亦幸亏大人体恤小九家中景况,又顾及着公子您,怕院中只一个迎春照顾不周,这孩子才得以重回这院中。”
小九跑得呼哧带喘,终究追上了已走出去老远的楚羿。
李尧分-身得空,因而他身边的李贵得了主子叮咛,便隔三差五地往这别院中来。
鼻间一阵香风刮过,楚羿闻声小九惑道:“甚么味道,好香啊……”
只是因为诸多顾忌,故此李贵常日里来时多数已是入夜掌灯以后。
小九喘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用手拍拍前襟,点头表示。
小九站在摊子前,听那小贩滚滚不断,似有些被说动了心机。可他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兄长”,两人这般一对视,小九面上顿时似又多了层难堪之色,因而不安闲道:“回、转头再说,总不能在路上吃,拿着又不便利……归去时再说……”
小九仿佛表情不错,固然冻得直搓手,脸上却扬着藏不住的笑意。
前面又见着个当街卖冰糖葫芦的。竹片弯成的架子上钻了很多小孔,小孔上插有长竹签穿戴的红果。一旁还放着火炉、铁锅、案板、刀铲。锅中熬着糖稀,冒着热气,有人来买,那小贩便拿着串好的红果向那锅中一蘸,转个圈,那裹着厚厚糖衣的红果便顿时晶莹剔透起来,随后再那么“啪”地往案板上一拍,不大一会,糖稀遇冷风冻得硬脆,便成了酸甜适口的冰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