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其其格抱怨起了陶格斯 ：“你哥闲不下来，多数去嘎查了，或许信号不好，开口就找茬儿，埋汰阿斯夫。”
来牧点的路上，我看到牧民骑着摩托车开着汽车，没有人用勒勒车的。社会进步了，总要淘汰一些掉队的东西。诘问了一句：“大姐拿奶豆腐的阿谁勒勒车，是当年走敖特尔的哪个？”
报到后的一周，姐姐的儿子一家陪我去牧点看望了巴图和哈斯其其格。
哈斯朝鲁跳起来：“娘舅真乖！像幼儿园的教员讲故事一样。甚么叫‘铁灾’呀？幼儿园的教员没给我们讲呀?”
这锅茶的味道不在风干牛肉、奶豆腐和奶皮子用的多少……边说边往碗中加着炒米，风干牛肉和奶豆腐泡软了，味道就更好了，配上蒙古果子和手把肉就改正宗了。
多数是用铝管或铁管连接的，能买到现成的。
羊群在勒勒车的右边，边吃着草吃着雪边走动着，不竭的窜改着羊群的形状，抱着团的向前渐渐的挪动着。
他指着奶豆腐的那辆勒勒车说：“草场承包到户了，再好的东西错过了时节，就排不上用处了。牧户把勒勒车当作制奶豆腐的东西，在车上用铁管做成两层，用压水井的冷水来回活动降温，奶豆腐不轻易坏。”
“风俗，风俗。比姐姐熬得香多了。”
小家伙玩累了，把套羊杆丢在草场上，一回儿骑着黄狗，一回儿又骑着小羊儿，踩着套马杆在蒙古包前面来回的转圈。
“没那么多礼数，40多年都过来了。马镫碰马镫，钢钢响，实诚着呐。”
我逢迎着外甥媳妇：“小男孩儿不奸刁拆台，不上树掏鸟蛋，不下河捕鱼摸虾，十有八九没出息。”
她又嘟嘟着小嘴朝阿斯夫一厥：“阿哥--，打电话，把小家伙的娘舅也喊来，陪娘舅多喝几杯。”
巴图又提及了别的一件事：
俄日敦达来仓猝为我得救，半真半假地说：“依你这么说，去旗里开会，我该坐着勒勒车去。大黄牛累死累活3个小时也跑不到呀，那就对得起祖宗了。明天我对得起祖宗了，明天就对不住旗长，每天开会早退，旗长不把我给罢免了，算我说错了。”
马用蹄子刨雪，都见不到草，偶尔能刨到几墩芨芨草也吃不饱。
要不,不会把陶格斯嫁给你姐姐做儿媳的……
巴图回了蒙古包后，给我添了一碗锅茶。
1977年的寒冬，暴风雪来得早，草原上遭受百年不遇的“铁灾”，厚厚的积雪藏匿了全部草场。
巴图喘了一口粗气：“牧区里的年青人，夏季都跑到旗里过冬了，楼房里和缓……蒙古族人征服暴风雪的勇气渐渐的就没有了，人种渐渐就退化了。老祖宗留下的技术就失传了，心机没用在这上面。”
我低头迈出蒙古包还没躬下腰，哈斯朝鲁打了一个滚儿爬了起来，高一脚低一脚晃闲逛悠的朝着羊群跑去，大师哈哈大笑……
牧区里很少有人吃这类风干牛肉。这硬铛铛的风干肉，夏季里把牛肉连骨带肉豆割成一条一条的，吊挂在封闭的“崩克” 里储存晾晒，大抵3个半月的时候便可吃了。
哈斯朝鲁围着大黄狗跑了三四圈，张嘴喘着气，双眼瞅着巴图手脚利索的在灌制血肠。
金属网是岱钦从矿山上拿的，内里镀了一层锌皮耐腐蚀，是矿山井下支护用的。
白毛风越刮越凶，睁不开眼辩白不了方向，眉毛鼻孔脸上满是冰雪，寸步难行。
我惊呆了。
那年代不风俗也走不通，牧点上没有菜和米面，可吃的就是手把肉、风干牛肉、奶豆腐、奶皮子。”
白茫茫的草场，套脑上见不到羊粪砖的青烟，苏木不得不构造牧民走敖特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