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博天师冷酷说了句,便在护法的簇拥下,筹办回到天心台附近那座纯铜打造的楼阁中去。
第三天的时候,她苦等的动静终究来了。
韩灵肃内心想着,脸上却装出欣喜的神采:“法师竟然还记得?!这是我毕生的夙愿,当然不会窜改!”
跟着他走下茶馆,就见街边停着一辆马车,车身乃是金丝楠木镶板,雕镂着粗暴的流水线条,颇具古风;顶盖四角燃着香炉,车辕装潢着鎏金的兽面,就连拉车的白马,都带着混金线的缰绳与嚼头。
“灵肃女人固然重伤冥灵门弟子,可毕竟是为了你们洗脱委曲,不得已为之,请掌门宗师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计算啦!”
“俗世狗”这类对于俗人的蔑称,实际上非常粗鄙,语出掌门之口,实在很不铛铛。
如此一来,审判就再无持续的需求了。
见他拾阶而上,宋夣推开东鳐的手,倒身跪隧道:
“这段时候,你也无需担负实务,好好养伤吧。”
听她这么一说,马车蒙着的丝帘缓缓翻开,就见宋夣端坐车内,一身青丝法袍,头戴金冠,还是那副俊美无双的模样,只是他面色更加蕉萃,双眼微闭,暴露无神的眸子,竟是青灰色的。
天蚕丝的车帘垂下,模糊能看到人影。
“既然如此,不知女人是否情愿,让鄙人助你一臂之力呢?”
是结界。
“那敢情好!你若在这件事上帮了我,甚么拯救之恩,全都两清啦!”
宋夣沉吟半晌,两手拄地,深深埋下头:
宋夣淡淡说道:“我要去往玄女洞,拜见明真天师,求取灵药。女人如故意拜师,无妨与我划一行,如果有缘,就拜在不德法门吧。四宗当中,天赤忱法是最合适女子修炼的…”
而分开了洞真墟的韩灵肃,在叱咤水江边与冲虚天师简朴告别后,平静宗世人往彰龙山去了,而她还筹办在仰溪多呆些日子,看看环境。
韩灵肃心下骇怪,宋夣的修为还真是深不成测,竟然能够在闹市伸开如此强大的结界,倘若她现在与他比武,恐怕一招以内就会丢掉性命…
说着,他渐渐直起家子,却见双目紧闭,惨白的脸颊上,缓缓滴下两行血泪。
“身材发肤受之父母,俱不能毁。但徒儿本日废去双目,只求掌门高抬贵手,放过那女人,余愿足矣。”
在绿萝山的时候,韩灵肃曾见过这套豪华不俗的车马,再次看到,内心翻起一阵恨意,咬紧牙关,笑嘻嘻的走上前去:“久违了,宋法师…”
宋夣轻声说着,再次伏地叩首,一旁的东鳐早就泣不成声。
仰溪知州等大小官员,已经晓得了她的身份,以是那里敢有涓滴怠慢,一边派人快马加鞭往雍都报信,一边好酒好饭每日殷勤服侍,韩灵肃对将来另有些忐忑,不过这几日过得倒很清闲欢愉,每天就一人一马,不是在城镇中闲逛,就是踏青游河,好不落拓。
韩灵肃愣了下:“你的眼睛…”
既然洗脱了怀疑,宋夣便被解下刑柱,他虽修为甚高,可蒙受了数日酷刑折磨,还是显得有些衰弱,闻讯赶来的东鳐和众弟子一起搀扶着他,筹办带他归去安息保养。
看到这里,轩辕齐的神采越来越凝重、阴沉,他从鼻息中飘出一声冷哼,狠狠挥了下衣袖,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鄙人身涉俗世争端,虽无杀孽,却还是侵害了冥灵门的名誉,这点奖惩算不了甚么。”
她正在镇上茶馆一边喝茶,一边听曲的时候,身穿水色深衣的东鳐俄然呈现在面前,他的态度非常恭敬,可不肯正眼看她,韩灵肃内心不由苦笑——看来她跟这位鳐精还真是八字分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