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望着须发斑白的元龙真人,觉出他抱定了赴死之心。
元雷,撼天和飞羽三人固然肉身蒙受重创,但精气尚在,强忍痛苦,各自施出本命法器。飞羽真人的是一把鹅毛羽扇,祭在空中有丈余大小,上面密书符箓八卦,血菩提飞向那里羽扇就截到那里。元雷的乃是一柄雷公椎,而撼天道人则是一面玄天七星盘,两人一椎一盘高低交叉,啄击血菩提。
红莲见此景象泪如雨下,想当年九大连城的九位长老中元龙年纪最长,红莲则最幼,红莲一向把慈护于她的元龙真人视为兄父普通。本日元龙为除血菩提以身殉道,红莲怎不悲伤?
红莲摇点头:“我也不晓得,之前从没传闻过,不过此物看起来具有极其强大的魔力。元龙道兄被它侵入领袖,晓得必无幸理,不是元神俱灭就是被其所制,变成行尸走肉。以是道兄他······他才拼却一死,以乾坤袋收束了它。”
那血菩提仿佛极具灵性,见二人奔到,便悬停在二人火线七尺开外凝住不动。
元龙大呼一声,飞扑上前。
这时小巧和玄婴不放心红莲安危,又赶了过来,见了元龙的模样,尽皆失容,小巧掩口道:“如何会如许?”
说罢左手一抖,掌中呈现一个杏黄色的陈旧布囊,乃是天师道历代天师加持过的倒置五行乾坤袋,元龙反手将乾坤袋罩在本身头上,同时右手定天剑一挥,将头颅斩落,跌入袋内,头一入乾坤袋,乾坤袋口便古迹般弥合消逝,一丝裂缝全无。
一驾褴褛的无蓬马车顺着蜿蜒崎岖的山道迟缓而上,车辕上一左一右坐着两小我,右首执缰的是个尖嘴猴腮,边幅鄙陋的中年男人,右边是个面貌古怪,披发赤足的青年,在二人身后的车厢内有四个老迈的灰布口袋不时地蠕蠕而动,不知内里装的是甚么。
山道上崎岖不平,各处的碎石,刚巧中心有块钵盂大小的石头,在马车行近时恰好垫到左边车轮下,马车猛地向上一颠,靠近车尾的一个口袋被颠得飞起,掉落在车下,顺着山道骨碌碌滚了下去。
红莲目送元龙消逝的不见了踪迹才用手拭去眼角的泪痕,叮咛玄婴道:“你去将其他几位道长当场安葬了吧。”玄婴点点头,趁着昏黄的夜色在古柳下掘了四个土坑,将元雷四人葬了出来。
三人自祭起法器到被血菩提击杀,只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待元龙和红莲奔到近前已援救不及。
小巧点头道:“这老道爷真的好巨大。”
“元龙道兄!”红莲骇然惊呼。
红莲得空答复,含泪来到元龙身边,用手指在他胸前写了龙虎山三个字,然后在他背上悄悄一推。元龙身材顿时一转,径直向南大步如飞而去,半晌便隐入茫茫的夜幕中。
红莲也惊得面色惨白,对小巧和玄婴喝道:“你们两个有多远跑多远!快走!”说罢跟在元龙前面也冲了上去。
这时玄婴葬过了四位道人,返来道:“师父,我们现在去那里?”
灰布口袋滚了二三十丈远,卡在断崖边的一株矮松树下,披发人追到近前,刚要下去提起,就见上面山道上有三小我缓慢掠了上来,待到稍近些看清楚了,在最前面的乃是傅红莲。
小巧和玄婴怎能抛下红莲逃脱?二人固然法力有限,却都有一腔豪气,对望了一眼,一左一右跟护在红莲身畔。
谁知被剖成两瓣的血菩提摆布一分,闪电般钻入元龙的两太阳穴中。
只听元龙大吼一声,须发衣裾无风飞扬,手中定天剑暴长七尺,斩向血菩提。
红莲想了想:“我们去见哈布大师吧,你的事情只要他才帮得上忙,趁便我也有一些事情要问他。”说罢拉住二人的手借着土遁消逝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