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气候渐热,到了夜里也未曾感觉阴凉,一家三口在院子里用了晚餐,趁便遂了郭嘉出来望风的心愿。
“我还觉得是你不肯理我。”她舔了舔枯燥的嘴唇,缓缓开口。
司马黎也跟着弯了弯唇。
……她并非想与郭嘉独处,那孩子倒是傻傻地会错了意。
他喟叹一声,甚么也不言语,过了好久才道:“让我去院子里透通风可好?”
司马黎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 余光瞄了一眼郭嘉,他躺在床上听了曹操的问话, 只苦笑了一阵。
司马黎又垂了垂眼睑,揪住了他膝前的衣裳,暗自不语。
“想等你一起弄月。”他侧过甚来伸脱手,搭在肩上的外套从臂间滑落,暴露清癯的手腕,令人见了即没法回绝。
郭奕被司马黎牵着眨了眨眼,未曾见过家里来了这么多人。他仰脸扭头看了看司马黎,见她与“客人们”道了好,听着为首的父老慢条斯理地说:“郭祭酒确切体内虚寒,思虑过分积劳成疾,需静养些光阴,方能好转……”
曹操帐下智囊高才者不堪列举,论资格论官职,郭嘉都是最浅最低的一个。现在他这般冒死,又是偶然间打了同僚们的脸。
“还是不肯理我么?”郭嘉又低了低头,见她还是那副老模样,不由有些挫败。
本来之前他是在未雨绸缪么……
他们怕是也诊不出甚么以是然来,又得向曹操交差,不约而同地选了个保守计划。
她故意与荀扳谈一会儿,遂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如果奉孝他能在曹公出征前病愈就好了,只是这阵子他一向早出晚归,怕是积劳成疾……”
郭嘉就是看着这风景入迷,悄悄地等云消逝,月辉悄悄映到他微翘的嘴角,端倪清润,眼角含光,竟与少年时的容姿无异。
这夜无星,唯有月挂中天。碧空渐暗,如幕布般的背景中只要那一轮发光体,可惜还稀有抹流云缭绕摆布,郭嘉眯了眯眼,忽觉视野恍惚了些许。
“本日是十五――”郭嘉放下著,牵了牵外披大氅的襟绳,抬首看向天涯,一轮圆月半匿于薄云以后,朝霞尚未褪尽,映得天涯衬着着一抹清幽的紫。
司马黎与他们点头酬酢的工夫,郭奕已经撒开她的手奔到郭嘉屋里去了。
这回倒是轮不到荀来操心了。
待她跟出来时,恰好撞见郭奕窝在郭嘉怀里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