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天然考虑过。”戏志才笑了笑,看向一边深思着的曹操,直言道:“董卓身故之日一到,陛下的安危就要靠将军的了。”
戏志才公然有一套。
不经意抬眼间,她瞥见已经沉默了好久的郭嘉,他低着头,嘴角正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曹某明白。”曹操闻言,没有涓滴愤怒之色,相反的,他的神采变得更加凝重,他紧蹙着眉头,深沉思虑着这个打算的可行性,他问道:“以志才看,下完这盘棋需求多长的时候?”
如果普通人听了他这模棱两可,含混不清的解答,怕是要直接掀桌走人了。也唯有曹操听了,心中的志在必得之势才会愈来愈旺。毕竟,戏志才话中所指,便是曹操饱满羽翼、攒够充足的本钱所破钞的时候越短,这棋局结束的便越早。
他的话点到即止,却震惊了在坐的统统人。一时候竟无人开口,四周喧闹无声。正在喝茶的司马黎也跟着这突变的氛围喉间一紧,她悄悄放下茶盏,没有收回一点动静。
戏志才眸光一凛,毫无顾忌地揭开了曹操的弊端:“只是,以将军目前的力量,还不敷以庇护陛下。”
一旁的曹操点点头,他曾为董卓部下的典军校尉,对此中权势再清楚不过。
“你也感觉这个打算不通?”司马黎见他一语不发,侧头问道。
毕竟只要董卓不死,他的打算便没法真正毫无停滞地实施。
不远处的廊下,有个对着残月吹冷风的身影,恰是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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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听了,也不由得怔了一下,他轻笑着说:“这是我迄今为止听过的、最有胆色的假定。”他抬首,见戏志才目光微灼,好似闲暇地看着他,无言地等候着他颁发本身的观点。郭嘉轻笑一声,只好说道:“且不提董卓死不死得了,先说这美人一事。陛下年纪尚幼,又不喜美色,宫中自有嫔妃数人可传宗接代,你煞费苦心送出来一个美人作何用?”
她不动声色地瞄了司马懿一眼,发明他也是正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在悄悄考虑。
郭嘉垂下眼睑,了然轻笑道:“如此,这美人的任务便是为陛下’排忧解惑’,以备今后肃除乱党,重掌大局。”他说完顿了一下,复又正色说道:“只是’董卓已死’这个假定,定要先让它建立。再者,即便董卓已死,他身后另有虎视眈眈的吕布、牛辅等人能够代替,到时陛下不过是被衔到了另一个虎口之下。”
她也终究明白,这操纵董卓为曹操翻盘的棋局布得有多大。
她白日曾想起诸葛亮的隆中对,和戏志才本日所言一样,乍一听来会被他们的图谋之大所震惊,但细想下来,此中起码有一处都是空谈――诸葛亮只说刘备若能拿下益州则如何如何,却未曾提起他要如何拿下益州;戏志才只说董卓身后如何如何,却也未曾提起如何让董卓死。
司马懿听后,将头转了归去,没有否定她的话。
“何止是不通,的确有些牵强。”司马懿勾了勾唇角,说道:“我已经在等候他的下一步了,你不猎奇吗?”
曹操坐在一旁托着下巴,没有在乎他们之间的调侃,他沉吟了一会儿,点到了正题上:“以是志才的意义,只是为了帮忙陛下。现在陛下年幼,面对董卓之势不免整天惶恐不安,如若他始终浸淫在这有力的惊骇当中,长此以往怕是偶然再匡复汉室。眼下凡是忠心为汉的臣子,无一不遭到毒害,更是无人敢御前谏言。陛下在朝中伶仃无援,唯有后宫中另有一丝空地。”
傍晚时分,司马懿仰躺在塌上,头枕着左臂,右手拿着一卷竹简温书。司马黎坐在一边,见灯光暗了,又站起家,往灯盏里添了些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