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盘公不耐烦地打断道:“那女鬼邪性得很,连本神都不敢靠近,只能在道旁拦一栏过往行人。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就是打娘胎里修炼,能有几年道行!就是叫你师父师娘,师祖师奶一起来,怕也只是给那女鬼送点心罢!”
“吃得还挺全乎。”宋亦无语,又倒了些酒。
“……”
也是宋亦的事理。
这两人如果都来,别说戋戋一只女鬼,就是百鬼夜行,恐怕也要活百口了。
城隍庙是朝廷敕封,掌管阳间事物的法司,对浅显的幽灵来讲,既是县官,又是现管,拿捏得死死的。可这女鬼连城隍都不敢招惹,倒是有些希奇。宋亦沉吟半晌,又问:“我看火线邪光冲天,在修道之人眼中如暗室燃烛一样刺眼,为何不见朝廷敕封此地的神灵下来除妖呢?”
“这泥塘咋这么熟谙?”看了看泥塘,又看了看酒杯,反应过来的地盘公终究颤抖着挤出来个比哭还丢脸的笑容。
“道友,哦不,上仙,唤小神前来另有何事啊?”
直到老道发明宋亦的修炼时候和道法境地被他节制成线性干系,才狠揍了宋亦一顿,赶出庙门游历。
宋亦哑然发笑,手腕一拧,动员纸伞逆时针扭转,口中轻喝一声:“拘!”
“这个……这个……”地盘公嗫喏半天,神采庞大道,“上仙,需知这人间有些事小神不但管不得,连说也说不得。”
现在看来,出门转转也是功德,起码有热烈可看。
“有劳。”
“蠢货!还没等泥泡软,货就全泡软了!到时候就是把车推出来又有甚么用,给我拉棺材板吗!”掌柜的心急如焚,俄然瞥见路旁吃着喝着的宋亦,干脆病急乱投医,高呼道,“小先生,可否伸伸手,帮小老儿一把?”
除此以外,九霄传人还需探查人间之事有无鬼神干与,制止时不时冒出来个想长生不老的天子,或者不献祭童男童女就不下雨的鲶鱼。
商队掌柜觉得宋亦说的是酬谢一事,豪放道:“小老儿这孙氏茶行以诚信为本,经商三十年从没赖过账,小先生大可放心!”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宋亦走到车旁,连纸伞都未曾放下,只悄悄一推,车轮便从泥地里滚了出来。两个靠在车上的伴计还没来得及起家,猝不及防下“哎呦”一声扑在了地上。
宋亦见状,吃得更努力了,乃至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饮了一口。
三绝道人?号称道绝,法绝,艺绝的三绝道人?另有天箓道人,不会是那位一张符就把苦海蒸干的狠人吧?
连掌柜带伴计和镖师一共十来小我,全围在车边又推又拽,任赶车的车夫把鞭子轮得震天响,骡子累得舌头都吐出来了,货车却还是纹丝不动。
宋亦也笑了,穿越到了大周王朝,竟还能看到典范名著《变色龙》。不过宋亦拘地盘返来,确切没有难堪他的意义,只是关于这女鬼,他必必要问个清楚明白。
自打穿越到这个天下,被师父抱回九霄观,到现在已有十七年。
孙掌柜也吃了一惊,怪不得背个承担撑把伞就敢单独走这偏僻巷子,看这少年羽士标致得像个小娘子,本觉得是个涉世未深的二愣子,万没想到竟是个有道行的高人,赶紧把预备的几枚大钱放回袖中,咬咬牙摸出二两碎银双手奉上。
地盘公拉了半天车,又淋了半天雨,骂几句就没力量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声感喟,满脸的生无可恋。
“上仙不怕惹上费事吗?”地盘公忍不住开口道。
“恰是!小先生若能搭把手,不管能不能把车抬出来,小老儿都必有酬谢!”
而一起上降妖除魔,平人间不平之事,天然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