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一心中烦乱，听不得旁人再说这孩子的事，只恨不得丢下他就走，忙打断道：“师兄莫再多说，我不成能带这孩子走的。”
“那里都没有真人好！”拾儿哭得稀里哗啦，倒是再也不肯放手，梗着脖子答道，“没有人比真人好了……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真人好……这世上也没有任那边所比真人身边要好……我不想分开真人……”
拾儿冒死摇着头，哭道：“不要……拾儿不要任何人，拾儿只要真人……只要真人！”
这话出来，拾儿又是红了眼圈，倒是因着卓阳明在场，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归去，只紧紧抿着唇，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林慕一脚下一顿，却不敢逗留，持续往外走，不想卓阳明也开了口：“慕一师弟！”
林慕一被他堵在了墙角处，不敢再看拾儿，想逃开，却被拾儿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大腿。
林慕一恨恨道：“我那里有发疯？你不是同意收留这孩子了吗？”
说他傻？还是说他不知好歹？但是这孩子实在甚么都懂，他是至心实意地信赖着他，眷恋着他，才说出如许的话。
卓阳明看看他，又看看拾儿，见到他双眼又红又肿，不由又皱起了眉。他沉吟了半晌，这才说道：“慕一师弟，我见这孩子对你……”
不会了。林慕一不过是这人间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乃至不会在将来的仙尊心中留下一点陈迹。
“我对你就这么首要吗？”
他晓得甚么是修者，甚么是凡人。他晓得甚么是好，甚么是坏。可他就是挑选呆在他林慕一身边，哪怕终究只能是一介凡人，阳寿稀有，也情愿。
“慕一师弟。”坐得远远的卓阳明此时却开了口，“我看这孩子实在是离不开你，不如师弟还是亲身教养他吧。”
他俄然不晓得要说甚么好了。
卓阳明眉头越皱越紧，但见林慕一如此态度，也不便再多劝。干脆他早就承诺了要收留这孩子，也没法再推委，只好点了点头。
林慕一听着卓阳明的话，内心一时五味陈杂，不知作何感触。他又低下头看了看拾儿，动了动腿，拾儿也愣愣地看着他，松开了手。
有朝一日，他会重新成为后代阿谁不成一世的印无拘，渡劫飞仙。而他呢？如果他云游返来，再见拾儿，拾儿还会记得他么？
我又那里对你好了呢？值得你如此待我？
不要过来！
林慕一跳下飞剑，没有半晌担搁，便循着卓阳明的气味往他地点的华英阁走去，一起风风火火，连路上向他施礼的桑清及众弟子都不予理睬。
拾儿走到离林慕一另有一步之遥的处所，终究停了下来，他抬着头看了林慕一一眼，跪了下去，脊背深深弯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收回一声闷响。那声音就像砸在林慕一心上普通，让林慕一一刹时喘不过气来。
拾儿冒死摇了点头，呜呜哭着。
林慕一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林慕一忿忿不高山闭了嘴。
“真人！”拾儿终究忍不住，开口唤了他一句，倒是带上了哭腔。
卓阳明皱眉：“你发甚么疯？”
拾儿一步步走过来，林慕一几近拔腿就逃，又觉双腿如同被钉在了地上普通，不能挪动半分。
“为甚么呢？”林慕一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