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他一面谨慎翼翼地察看着林慕一的反应,一面仍对拾儿亲亲热热的。拾儿这孩子赤子心性,比不得萧秦从小在宫中长大,甚么情面油滑、勾心斗角没有见过?他虽只比拾儿年长两岁,但为人处世极其圆融,最会看人眼色,也最会看人下菜碟。拾儿这般懵懵懂懂的,天然被他三言两语哄得眉开眼笑的。
但当马车停下来歇息的时候,他便能下车同晴儿姐姐说说话,如许便也感觉没那么无聊了。
林慕一正在闭目养神,展开眼睛,目光如电,扫过萧秦,萧秦忍住不一个激灵,再去看时,林慕一已收回了视野,重又闭上了眼睛:“既然来了,见上来吧。”
萧秦又偷偷往林慕一那边看去,见他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有甚么事情要做。只好又抬高声音:“你叫他先生,他是你的教员吗?”
萧秦点了点头,倒是极其忐忑地望向了车厢内里的林慕一。
第二日一大早,拾儿诧异地发明林慕一和萧秦平安悄悄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餐,特别高兴。
这边两人小声嘀咕着,那边林慕一全听在耳中。林慕一听着这两人越说越不像话,只怕再说下去,拾儿见要被萧秦把秘闻全套了出来,便展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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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林慕一承诺教他练剑,却如何都不肯收他为徒,更不肯他叫他师父,为这事乃至狠狠叱骂过他。想到这里,拾儿不免又有些悲伤起来。
只听车厢外一声尖啸,随即便是“嗖嗖嗖”一片箭矢破空之声,咄咄咄钉在车厢壁上,锋利的箭尖透墙而出,闪着寒芒。
何况萧秦内心自有些小九九的。
“教员?”拾儿有点迷惑。这明台门是不消这类说法的。书院里的夫子倒是让他们那些门生叫他教员,但林慕一和夫子又不一样。
林慕一对这些没甚么讲究,只是有些担忧拾儿身子受不住。再看拾儿人虽小,身子骨却结实,这一起颠簸下来,兼之风餐露宿的,这孩子竟像没事人一样。林慕一便也放下了心,不再多想。
“先生常日里看着冷冷冰冰的,都不如何和人说话,也只准你和他同坐一辆马车。先生待你可真好。”晴儿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