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尧嘴角微勾,来得好快。
“这位便是容夫人吧?”白崇光面露浅笑,然因着当官多年的原因,他即便已经决计将语气放和缓,听起来仍旧是官威实足。
实在白崇光这一番话缝隙百出,但他开门见山,又“纡尊降贵”地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让她完整没有了退路。
“如何了?”他走上前揽住她的肩,轻声问。
“我去。”殷九尧无声道。
刺史府门前现在已经是来宾盈门,管家李全脚不沾地地在支应办理着。
殷九尧省略了春宫图那部分,只说刺史大人想见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让长安晓得那画中人是当朝太子,她的身份只怕也瞒不下去了。
“本官看过你画的……咳咳,游春图。画中人物栩栩如生,只是画中男人与本官熟谙的一名大人物非常类似,实不相瞒,本官比来正在找寻一名故交,此人也癖好画……游春图,且与画中男人了解。本官听闻夫人面貌与我那故交类似,可否请夫人摘上面纱,让本官一辨?”
一起上,殷九尧面带薄纱,跟在容长安身侧,几次惹人侧目。
甫一坐下,他便将视野落在了殷九尧的身上。
传达完刺史的号令,两位官差便立即分开了。
待世人落座,白崇光扶着白老夫人徐行而来。
宴席上,容长安因与刺史府家的公子和蜜斯干系甚笃,而他本人乃是本年最有能够高中状元的热点人选之一,席位便被安排在了主桌。
席上的氛围诡异地呆滞,一桌人的目光都同时落到了她的身上。桌下,容长安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如果她不摘面纱,那便是心虚。
李全瞥见了容长安,赶紧迎上前两步,恭敬隧道,“容公子,您到了,这位便是容夫人吧?快请。公子和蜜斯早已经在内院等待。”
殷九尧浅笑着,抬手,将面纱缓缓摘下。
“本官寻友心切,初度见面便如此冒昧,还请夫人莫怪。实在夫人只需揭了面纱,不是故交,也好解了本官心结。”见殷九尧不动,白崇光又道。
既然已经被盯上了,那么躲得过月朔躲不过十五,还不如逆流而上,随机应变。
……
长安从后院的小竹林里出来,就见殷九尧站在院中心发楞。
“有劳。”容长安轻车熟路地领着殷九尧出来。然,他只领着殷九尧随便逛着,一向到吉时才进内院。
“为夫一向觉得娘子高远疏阔胜男儿,没想到娘子另有祸国妖民的潜质。”容长安俯身在殷九尧的耳畔,幽幽隧道。
殷九尧和容长安凌晨解缆,一起逛逛停停,落日西下之时刚好到达邺城。
本日她穿了身桃红色薄纱留仙裙,柔滑的色彩将她的肌肤衬得格外通透白净,束腰的衣型将她婚后更加婀娜的身材凸显出来。她的墨发仍旧是被一根碧玉簪挽起。未佩带其他金饰,但正因简朴,才使得殷九尧看上去妖而不艳,媚而不俗。
殷九尧立足在府门口,想到即将能够到来的风暴,心中却非常地安静。
白芍本来也在主桌,但是瞥见殷九尧来了,气得换去了隔壁桌。
殷九尧对劲地挑眉,桃花眼眼尾上扬,娇媚又豪气。
殷九尧起家,福了一礼。
容长安天然明白这个事理,只是他模糊地有个直觉,如果此次让殷九尧去了,再将她带返来就难了。
“明日我一人前去便可,你不要去。”长安清清冷冷隧道。
然,见殷九尧眸中闪过刚毅之色,他也只能应她,“那明早我请李婶过来帮你打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