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法师道：“王爷就教老朽三件事，老朽却想先就教王爷一件事，放虎归山何意？”
戒律僧手持裹锤，敲击铜钵，收回“当”的一声响，声音婉转委宛。
李渐鸿道：“我儿大可放心。”
二人上马进院，李渐鸿护着段岭在院中且战且退，来袭元军明显是中坚军队，武力非是山下窥伺兵可比，李渐鸿一侧头，段岭喊道：“爹把稳头顶！”
李渐鸿答道：“因为我儿想回他的故乡，仅此罢了。”
“我赐你福祉。”空明说，“你再赐赉万民福祉，天佑你大陈。罢了，罢了。”
李渐鸿微微一笑，答道：“大师说得是，倒是李某暴躁了。”
话声戛但是止，跟着段岭一声低呼，空明法师朝一侧跌坐，重重倒在地上，竟是已圆寂。
空明法师道：“王爷是这世上一等一的明白人，行事全面紧密，领军交兵，更几近从无败绩，但照老朽看来……”
空明法师眯着眼，说：“但问无妨。”
“阿弥陀佛――”一声长叹从殿内传出。
“堵门！”李渐鸿喝道。
“请里头说话。”戒律僧说。
空明法师缓缓点头。
段岭走上前去，依着夫子所教，双手举过甚顶，规端方矩一礼。
一根木椽燃烧着朝李渐鸿坠落，李渐鸿反手捞住，在天井内旋身舞开那带火巨椽，收回呼呼风响，顺手点到之处，元兵被这兵器撞中，顿时口喷鲜血，摔出院外！
李渐鸿便迈过二门，只见寺庙深处，台阶绝顶有一内殿，大门敞开，正中的蒲团上坐着一名老衲，两侧排开八名护法僧，各持法器，喃喃念诵经文。
“办了一桩事，放虎归山，未知是福是祸，想着也该来了。”李渐鸿说，“正想着就教大师三件事。”
“这么说来，王爷是盘算主张要回南边去了？”空明法师抬眼，谛视李渐鸿双目。
段岭：“……”
“李家至他这一辈，人丁寥落。”李渐鸿说，“入族谱的，便唯有我儿，小时跟着他母舅家姓段，单名一个岭字，前来讨大师一句话，庇佑他无灾无难，茁壮生长。”
寺庙内殿中一片暗淡，远处仍不足烬噼啪作响。李渐鸿与段岭入内，一名小沙弥先捧着铜盆，让二人洗手，父子便洗过手，接过燃香，朝着佛像拜了三拜。
这才是最令段岭心神震惊的，但是他爹多了一重身份，看在段岭眼中，倒是未有多少分歧，他还是他，而本身也还是本身，不是以有任何窜改。
李渐鸿沉吟半晌，空明法师又道：“若木也，东极扶桑，西极若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饱经风霜，不惧风雨，终成广厦良材，庇佑天下。”
李渐鸿侧头，谛视段岭双目，段岭与他久有默契，已猜到李渐鸿企图，说：“我只要我们好好活着，回南边却不要强求。”
李渐鸿来援，元军先是大惊，继而见只要一名成年男人带着个小孩，当即无所害怕，各自抽刀冲上。背后一人持刀斩向李渐鸿肩背之时，段岭策马在院边猛转弯，手持强弩，扣动构造，一箭射入元军右眼，那元军惨叫一声，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