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导却作难，“又生，款项、名利面前，骨气不值一谈，没有机遇，你再见演戏又如何？这个圈子甚么都缺，最不缺会演戏的演员。”
此举换来苏又存偌明白眼。
叶令康在玩室内高尔夫，见吴文宗出去，他收了球杆，在会客堂沙发上坐下，向吴文宗随便比划，“吴导，坐。”
高子媚听得发晕，“你们讲甚么？”
又生摊手，“九龙城寨陪阿婆。”她讲这话，涓滴不觉丢脸，城寨再肮脏，也是养大她的处所。
顿一顿，又主动问，“阿婶买卖如何？”
叶令康迩来情感不佳，连秘书也有发觉，昔日送咖啡出去，多少会获得一声“多谢”，表情好时，更会给几句夸奖，眼下连睇一眼也鄙吝。
苏又存低头丧脑，好一会才道，“家姐，女人们夸我读书勤奋，将来能念港大，我会好好读书的，不再想乱七八糟。”
粤菜、浙菜、湘菜摆满桌。
正巧茶博士过来斟茶，奉上一盅两件茶点，等茶博士走开，又生才道，“阿姐别再提他，不喜好那样，他让我今后少在他眼皮底下闲逛。”
姐弟两异口同声，“没讲甚么。”
“你们节目多多。”又生瞪他。
玲婶道，“勉强糊口啦。阿素钱赚够，登陆不做。红红不知哪根筋搭错，嚷着从良嫁人。芳芳回大陆看她死鬼男人，也不知回不回。再走几个，玲娼馆要我脱丝袜岔腿亲身上阵...”
叶令康摆手，给个模棱两可答案，“再讲。”
黄门剧场出来，她们茶馆喝茶，高子媚胳膊肘碰她，“和他如何了？”
是夜，维港人头攒动，两岸有警车巡查，电单车上的骑警不时吼怒而过，凌晨时分，烟花齐放，火树银花，照亮维港夜空。
叶令康给出公道解释，“廉政公署建立，连俗称o记的有构造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也莫可何如，坊间炙手可热的话题是甚么？”
秘书战战兢兢做事，直到吴文宗敲她办公桌。
又生脑中纷繁反叛，保安处借部电话，招来出租，上车后直接道，“去上亚厘毕道，叶氏大楼。”
又生拍弟弟脑袋，表示他收敛，又问，“他有没有去找你？”又生隐去阿谁他到底是谁。
苏又存还是小孩心性，前一刻还闷闷不乐，见到陈凤仪以后，便将统统烦恼抛诸脑后，城寨中住民多数是大圈仔和大圈仔家眷，过除夕要比内里年味更重，又生踩凳，帮阿婆贴春联。
上车时，又生才看到弟弟，两月不见，少年仿佛又长高，声线变粗，下巴模糊冒出青色胡渣。
“他喜怒无常，我才没惹他。”又生不肯背黑锅。
“吴导，跑龙套我也情愿。”又生要求不高。
“家姐...”
叶令康道，“压着，让《龙虎武斗》先上映。”
又生心境起伏，好一会才安静下来，勉强道，“吴导，多谢实话实讲。”她无法走出办公室，好似被人抽走统统活力，肩背不复以往挺直，难过愤懑，五味杂陈。
“阿姐，你的意义是...”又生游移，“叶生是贩子，好处为重，不至于假公济私。”
又生一旁听得清楚，不免嘀咕带领出尔反尔，她还筹办接阿婆出城寨，请阿婆看她出演的第一部电影，看来打算要泡汤。
他食指在茶几上点两下，“反贪，涉黑。《龙虎武斗》涉贪涉黑，比黏黏腻腻的爱情片更有看点。”
整部戏台词极少，枪战武斗为主，龙虎武师邓祖荣挑大梁，重新打到尾，固然又生对公司排片决定很有微词，但还是被剧情佩服。
秘书点头，小声道，“赵工刚走，发了脾气，谨慎些。”
又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