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丽合了眼睛,让泪跌落,然后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断断续续跟景老夫人说了一遍,等说完以后,半个时候都已经畴昔了。
明丽便转去看景老夫人,却见满厅内都是人,苏夫人李夫人以及玉婉朱氏等都在。
玉葫踌躇了会儿,低头小声说:“听闻二爷给刑部的人押走了。”
明丽悄悄走到老太太身边儿站定,并不作声。
老太太只当她是害臊,便道:“这不过是迟早晚的事儿,何况除了端王,现在那里另有更好的归宿?如果真的是以而救了景家,……丫头,也不枉我疼你一场,就算是外祖母给你跪下,也是使得的。”
明丽怔怔,景老夫人道:“大抵你也传闻了,当年,你娘实在本该是端王王妃的。”
景睿见白叟家语声陡峭,并不见惶恐暴躁,他也才勉强平静,从地上直起家子来,抬起袖子擦擦泪:“是,儿子听母亲教诲。”
她坐在榻上,目光看向头顶虚空:本来还怀着一线但愿,希冀景正卿跟太子之死并没有确切干系,只是一场曲解,等统统疏浚廓清以后,大不了家里削爵罢官,今后隐退罢了……可现在看来,驱逐他们的,倒是实打实地灭门之祸。
明丽跟卫峰一听,双双开口问:“二爷呢?”
苏夫人跟玉婉走到门口,闻言便停了停,转头看了明丽一眼,却又转回身自去了。
老太太的声音变得果断干脆很多,握住她手,说道:“若卿儿真的跟太子之事有关,那么皇后必定是视我们景家如眼中钉,必必要拔去不成的,但皇上年龄已高,太子死就是死了,仓促间也找不出第二个太子来!那么而后继位的,除了端王另有何人?只要端王肯互助,一定就不能救了卿儿,救了我们景家,你可明白?”
明丽呆了呆,才明白老太太的意义,身子猛地一震,仓猝低头。
玉葫从外间跑出去,见两个不说了,便放心道:“女人,外头已经没事了,老爷正叫人安抚太太夫人们,那些兵也都退出去了。”
老夫人起家,走到明丽跟前,抬手将她扶住:“孩子,你有甚么话瞒着我吗?”
明丽似懂非懂,模糊猜到老夫人嘴里“宁家的那女子”,大抵便是此时的端王王妃。
明丽把心一横,说道:“外祖母,你可晓得,景家现在的祸害,满是因为我而起?”
卫峰很难过,明丽眼睛直了直,又问:“老太太如何样了?”
景老夫人凝睇了她半晌,神采垂垂地重又凝重起来,她取出帕子,探手出去,在明丽脸上悄悄一擦,道:“别哭了,你身子虚,过分悲伤对身子不好。”
卫峰点头:“晓得了姐姐。”
明丽正在怔怔地想卫峰转述的那两句,甚么“好好当王妃”,甚么“无缘,是欠她的”……模糊明白是甚么意义,听卫峰说到最后,浑身一震。
苏夫人双眼带泪,木木怔怔地坐在椅子上,老太太侧卧在榻上,一样双眼噙泪,琳琅跟嫣红正捧着药碗喂白叟家吃药。
景睿点头,苏夫人也跟着点点头。
地上景睿景良,景正勋景正盛等听了,磕了头,起家便出外去了。
苏夫人见状,也含泪起家,跪在地上。她一跪,玉婉便自也跟着跪了。朱氏等人也自旁侧跪倒。
明丽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待发落。
真的能眼睁睁地看景家颠覆?真的能够一辈子都把那些事咽在肚子里烂掉?
“不错,”老太太见她点明,便道:“我恰是说端王,可记得先前我跟你说,皇后针对我们家,何尝也不是杀鸡儆猴?这一回,得让端王互助我们了。”
景睿磕了个头:“不管是真是假,这回是儿子教子无方,竟闹出这等事来,也扳连府内世人,现在固然还算安静,却不知接下来如何,刑部加大理寺的人已经把府门口封住了,高低人等一缕不准出入。”说到最后,竟然落下泪来,伏地哭道:“母亲降罪,儿子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