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睿闹过那场以后,夜间刑部大门被砸狮子泼墨的事,倒是另有其人,脱手的乃是大房的三爷景正盛,外加一个舅老爷苏恩。
景正茂眼神变得一利,却仍道:“叔父勿要悲伤,不管如何,人返来了就好……卿弟命大福大,把身子养好是最要紧的,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景正卿迷惑,三郎道:“你大抵晓得有江洋悍贼承认了因财起意行刺太子之事吧?”
景正卿看着他眼角窝青,明显这伤已经是有了两日了,淤青处泛现淡淡紫青之色。
景正卿听了,身子一阵颤抖:“什……甚么?”
“甚么?”景正卿大为不测,试图挣动,谁知却牵涉伤处,景正茂跟三郎忙来悄悄按住他:“不要乱动!”
“你还说……闹得惊天动地的……”想骂人,又骂不出口,三郎忍了口气:“你今后……就别如许了。”
三郎哽咽:“只不过……罪都是你一小我受了。”
景正茂道:“非常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只恨我没有早一步返来,害得卿弟多受了很多痛苦。”
景正盛还则罢了,景正茂一看,双眼一闭,眼中的泪刷刷落下来,他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握住景正卿的手,景正盛及时将他的手一挡:“哥哥,你看……”
景正卿笑笑:“行啦,吃一堑长一智,我明白。”
景正卿笑道:“我自是命大的,你们怕甚么?”不笑则已,一笑,微微扯得脸颊边那伤也扭曲了一下,看得三郎心也揪起来。
景正卿道:“可惜那些人非常奸猾,因晓得我跟你熟悉,又感觉以我一人之力是没法杀了太子身边那么多人的,因而曾几番诈我,问我是否有同谋一块儿脱手。我因为想如果招认的话,全部景府也要跟着遭殃,又因没见到你,便晓得他们没有真凭实据,因而能够跟他们扛……”
景正茂见事情说完了,便不再守在门口,走到床边,垂眸看景正卿,道:“你也晓得我跟这府里的情缘陋劣,这府里最不能舍弃的,也只要你了,此次灾害的事由我也模糊晓得,只望你受了此次罪,今后……毕竟你也该晓得,那位卫表妹,是许给端王的,这一次她为了你去处端王讨情……趁此机遇,你就撂手吧。”
景正茂见三郎到了,便起家冲他一点头,三郎也抱拳:“茂二哥。”两人对视一眼,并不客气。
如是,景正盛叫了贴身小厮,打了个灯笼,便领着景正茂前去看景正卿。
景正卿笑道:“本来领儿也都是我招惹的,何况我曾跟你说过,若事发了,我一小我揽,你啊,莫非不长记性?”
谁知景正茂面上淡淡地,并不感觉惊奇。
“何意?”景正卿色变。
景睿没想到这位夙来跟他们“隔阂”的茂三爷竟会在这个关头时候返来,又说如许熨帖的话,一时欣喜不已,点头落泪道:“非常,非常。”
“很对甚么?”云三郎皱眉。
景正盛带着景正茂入内,徐行到了景正卿床边,把帘子略微撩起来,借着微小灯光,瞧见床上的人,只见那张脸乌黑肥胖,脸颊边上兀自带着两道伤痕。
三郎羞恼之极,见状喝道:“你还笑?”
景正茂听了,便看向三郎。
云三郎缓缓坐了,沉默半晌,终究说道:“你被捉走以后,我就按捺不住了,想去见你,我二爷搏命拦住我,跟我打了起来……最后还把我绑起来关进屋里。”
三郎低头不语。
景正盛却道:“从黔州返来,最快也要半月,哥哥,你辛苦了!不知家眷如何?”
景正卿说到这里,便问道:“你尚未跟我说,茂二哥又是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