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华微微敛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惨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暗影,微微颤抖着显现着她的不平静:“皇上,臣女固然不为嫡母所喜,但生母为了生下我丢了性命仍旧不悔怨,父亲哺育我长大成人,虽体贴不敷但也未曾缺衣短食,嫡母和mm倒是多番毒害,但到底没有伤到我,如此,就算了吧。”
“息怒?朕将你们从万千学子当中遴选出来,给你们高位、权势,供你们吃喝享用,为的就是在危急的时候你们有些用处,而不是一个劲儿的劝朕息怒!来人,给他们筹办笔墨,你们想到甚么就写甚么,朕不信文武百官、偌大的朝廷,竟然连一个好点子都想不出来。”
“好,那你就在宫中住下放心的写药方手稿,其他的都不消管,朕自会为你做主。”
出了南书房,沈凝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百里擎苍冷声道:“你写药方,让宫人去熬药,必将保下这个孩子。”
这药方干系到江南数十万人,维系着大安朝半壁江山!竟然被赵氏给扔到了水里,这让人如何能不气。
被带出去的赵氏满脸死灰色眼神板滞,走到沈栋身边的时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拜见皇上。”
赵琨满面孔殷的昂首:“皇上,沈丞相称初研讨药方也是一片美意,不晓得如何就会导致药方出错,还请皇上三思啊。”沈家如果倒下,下一个被拿来出气的就是赵家。
沈凝华冷冷的开口:“我再心狠也狠不过你,我身上的毒是如何来的,别说你不晓得!当初我乘坐的马车是如何跌落山崖的,别说不是你设想的!从我回到沈家就没有放心过一天,别说和你没干系!动我娘亲嫁奁、毁我名声、害我性命,哪一件事没你的影子,到底谁心狠?”
“沈凝华,你起来。如果让你将之前研讨药方的手稿再写一份,你能写出多少?”
沈凝华转头,扶着赵氏的两个丫环已经见机的退了下去:“对劲如何,不对劲又如何?”
沈凝华点头:“是,皇上。”
“赵氏,你可知罪?”
被沈凝华扫到的几个大臣饶是脸皮厚也禁不住老脸一红,他们结合起来诘责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子,不但没能讨到好处,反而被反问的哑口无言,最后还被人指明侵害她的名节,他们那里另有一点脸面。
“我是疯了,我被你们逼疯了。”赵氏喘着气吼怒,赤红的眼睛转头死死的盯着沈凝华,“沈凝华,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策画,你早就想我死了吧?”
百里擎苍紧皱着眉看向沈凝华:“赵氏身为后妻却为母不慈,我早就传闻过,她不但动了原配的嫁奁,更是气度局促、苛待庶子,对你也是各式刁难,乃至放纵沈灵菡多次谗谄你,上一次若不是你荣幸,从假山凉亭上摔下来估计就要了你的命了,你还要为她讨情?”
“你觉得呢?”沈凝华反问,渐渐的提起了心,细心的看着赵氏的神采,她查不到当初的本相,就只能让赵氏开口。
“是,皇上。”
赵琨赶紧叩首:“皇上息怒,微臣罪该万死。”
“你们害死了我的母亲,害得我一出世就没有了亲娘,我为甚么就不能毁掉沈家?”
沈凝华冷酷的看着沈栋,他明显是本身的生身父亲,但是却陌生的紧,仿佛这张脸在她心中永久都是一张空缺的面孔,只是刚巧顶了父亲两字罢了。他的眼中只要好处,谁对他无益谁就应当享用尊宠,谁对他无用,便能够残暴扼杀。
沈栋闻言心中不但没有欢畅反而是重重一颤,遵还是理,皇上不会在乎这个孩子的死活,而一旦皇上在乎了,这孩子必然有效,现在沈家危难,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有甚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