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了,我就画花;
太上老君送我至门前还一脸依依不舍几次叮咛我:“木克土,这金丹虽名为‘金丹’实则土性,遇木即化,水神可要稳妥保存,莫要粗心,牢记牢记。”
我吞咽了一把糖,倔强地扬开端,“不会的。他的灵魂必然未尽!他说过,他要杀了我。我现在还好端端站在这里,他是个永不言弃之人,说过的话必然会做到!他必然会返来亲身杀了我的!我信赖!”
“如此,真要多谢老君慷慨相赠了。”我忙不迭拢了袖要作揖。
堪堪飞抵忘川边上,便见着那撑船的老爷爷披戴着蓑衣斗笠泊在岸边,“女人,但是要渡河?”
今晨偶或路过凡尘俗世,闻声两个垂髫小儿蹦蹦跳跳在唱儿歌,“祈雨要下水神庙,不奉茶水不奉香,一罐初春三月蜜,灵验赛过万两金。”
他生硬了半晌,在我诚心的目光下哈腰将我归入怀中,轻柔的行动与他刚才忿怒的言语截然相反,半晌以背面顶心传来一丝幽幽的感喟,“他死了。再也没法活返。”他悄悄抓过我的手停在他的胸口,“但是,你另有我,不是吗?你闻声内里的跳动了吗?每一下都是我在等你转头的呼喊。”
“女人,哎!你这又是何必?”那老爷爷伸手便要劝止,被我一把推拒,只得坐回船头,连连点头,“听老夫一句劝,情之一起,崎岖险阻凶恶非常,乃是一条不归之路,迷途知返方为正道,女人这般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倒是害己又害人。”
“不过,本日天未明时天帝亲身来了趟兜率宫替水神说了些话,老夫想想亦有些事理,倒无妨允水神一枚金丹。”不想这事竟有转机,我一时柳暗花明又一村地心中一热,对小鱼仙倌升起一丝惭愧……
我看了看本身的双手,只不过是被那些幽灵咬噬得胀、红添满了血口罢了,脚下也仅仅只是麻痹淌血伤痕交叉罢了,这些并没有甚么的。小鱼仙倌未免小题大做了一些。我从未见过他这般起火,仿佛我闯下了甚么不成宽恕的滔天大祸,实在,阿谁滔天大罪我两年之前便早已犯过了,不是吗?
那老儿一脸悔不当初,作痛心疾首状沉重点了点头。
所谓九转金丹,本来一点也不金,不过汤团普通大小的泥丸子一颗,一不把稳落进土里怕是寻也寻不着,现在捧在我手中倒是比金子还金贵,我谨慎翼翼用绸子将它包好揣入怀中别过老君。
我付之一笑,金子如何比得过糖呢?我现在才晓得,糖是全能灵药。
老爷爷感喟一声,“女人晓得,这魔界幽冥仅渡凡人幽灵,便是平生积了些善德的凡人亦走天道决然不堕天国,何况那公子乃是一名高贵之神,生来便是超脱六界不堕循环的,灵魂又如何会现于此处?女人怕是找错处所了。何况……”他住了住,像是不忍看我普通回身对着虚空浩渺的忘川,“说句不入耳的话,五行之道相生相克,自盘古开六合以来水火便是对冲相克,女人之水刃刺入了那公子火灵精元当中,这公子的灵魂想来断无能够存下一丝一毫……”
“水神且慢谢。”老君摆了摆手,一捻髯毛忽又峰回路转道:“虽说金丹可赠,只是却要叫水神拿一样东西来调换,也好叫老夫此后应对讨丹之神有个说法,不落人丁舌。”
虽说我自那日睡醒以后灵力便增加了数十倍,想是爹爹说的那迦蓝封印已破,但是一气儿丢了六成的灵力不免叫我脚下踏实有些空荡荡轻飘飘之感,我强自禁止了不适之感,揣着金丹便往魔界飞,路途虽远,身上虽空乏,口中却没了昔日那么浓烈的苦味,今晨到现在晌中午分我竟一颗糖都没吃亦不觉着有何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