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甚么状况?
我不明就里望着他,他亦回望着我。
我念了个诀将他搬回他的屋内放至床上,用葡萄藤变幻了药杵将那灵芝小草一半给捣碎敷上他的伤口,另一半熬了汁水灌进他口中。
何况,不过是把草,摆布顺手变幻一下,怎需如此大费周折。凤凰此番不知愁的是哪个。
“小仙这就将锦觅带回,火神还是休要妄图了!今后别过,后会无期!”沸了,长芳主沸了。
就在我们两两莫名相望的当口,一个颇含严肃的声音生生劈将出去。
我佯装熟睡,猛地一伸手欲捏死那小蚜虫,睁眼却见凤凰半撑着身子距我约摸两掌处,面色泛红,眼中一分惊、两分疑、三分波光,另有四分晦奥难懂的神采,而我手中捏着的也非蚜虫,而是凤凰莹润的指尖。
长芳主容不得我再有言语,转刹时便擒着我驾了朵菡萏飞回花界,不过此番回的却不是水镜,收起菡萏花,长芳主将我丢在一片芳草萋萋当中,我竭力爬了起来,但见面前一拢芳冢孤零零地立在一片艾草连天当中。
“好。就允你三百年修为。”凤凰笑靥浅浅一绽。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我继十几种菌菇又种出一串匪夷所思的荔枝后,一株饱满矗立灵气实足的灵芝仙草终究争气地开在了凤凰的面前。
长芳主眨眼间已变着一身素色纱裙,神采乌青对我命令:“跪下!”
岂料凤凰面色一沉,一个伸手掐住我的手腕,眼中寒光一闪逼近,寒渗渗在我耳旁道:“说!你究竟是何人?”
长芳主疏忽凤凰,携了我回身便要走。
我从怀里摸出根红线,在凤凰面前一摊,“我若能种出灵芝仙草,你却拿甚么谢我?”
不刻薄呀不刻薄,大早晨的恐吓人。我用空着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呔,这耗子毛蹿得忒快了些,莫不是已经入了脑筋?”
“长芳主还是莫要将话说得这般绝对,小神改天定将登门拜访。恰好可趁此机遇改良我两界干系也未可知。”
斯须间,我俄然忆起凤凰尚欠着我三百年修为,下次见着他可还得问他讨要返来,便回身问他:“‘改天’倒是哪一天呢?”
凤凰咄咄逼人,手上力道不因病痛减退涓滴,还擒住了我另一只手,若不及时施救于他,怕是不消一会儿火神殿下便要魂归离恨天,我的三百年修为也莫要希冀了,眼下将他劈晕敷药才是紧急。
长芳主常日里琐事冗繁,为了把戋戋小草就去叨扰她白叟家,实在不长眼色了些,天然要惹她活力,平活力便天然不肯给。和两界夙怨固然并不搭介。
看着他近在天涯的面孔,我心生一计,劈晕不可,吓晕也是一样的。
不晓得睡了多少光阴,只觉前额有些痒,像是蚜虫缓缓蠕过,我不免一惊,我们葡萄除了蛇外,最惧的便是那白白的小蚜虫,一旦染上但是了不得。
我顺着她的视野看去,唔,凤凰正握着我的左手,模糊记得刚才明显是我用左手捏了他的手指的,怎的现下却反过来了,这何时反过来的我却全然没有印象。
触手处,凤凰额头烫得一片骇人,眼中却寒光更甚,“花界的灵芝圣草岂是一个小小花精说种便能顺手种出来的!说!你和已故花神是何连累?”
凤凰神采沉了沉,“小神自省从无言行不端之处,还请长芳主莫要听信流言。至于锦觅仙子……”他转向我,眼中流光一闪,“确然乃小神心之所系。”
我晓得他嘲弄我,但是我们作果子的不能和一只鸟儿普通见地,便漂亮地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三百年修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