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寝息素有结界,我这魇兽便有通天本领也入不得结界,火神莫非不晓得?”小鱼仙倌气定神闲地一下一下轻抚我的背。

那女子猜疑将我细细打量一番,大抵觉着我长得六合战役,便转而瞪眼地上光影,挥剑照着那梦中女子的脑袋咵嚓一劈。

小鱼仙倌对她点了点头,但笑不语,凤凰那厮总算将冰仞一样的目光从我脸上移了开,瞥了眼来人。那女子的神采顺着凤凰的目光所过处噌噌噌一顺儿红。

看这般架式……我揣摩了一下,应是凤凰的仇家,便殷勤答道:“恰是。”还顺手与她指了条明道,“左拐,左拐,再左拐,直走往右进门,就在那厅堂里。”

我总结了下心得:天上地下若论招桃花这件本领,公然无人能出凤凰其右。

但是,纵有各式委曲,现下也无处诉了,两个妖怪被凤凰别离装在两只葫芦罐里,加封了火印,只待过些光阴处个灰飞烟灭的科罚。

这厢卞城公主劝说凤凰上门小住无果,便满腔痴情地在堆栈里觅了间隔壁屋子住了下来。这鎏英公主不是别个,恰是十殿阎罗之六卞城王的掌上明珠。她这一番动静下来,全部魔界都晓得天界双殿联手上魔界除害来了,而他们的六公主正在一个小堆栈里谨慎翼翼地陪侍摆布。是以,这小小的堆栈日日门庭若市,痴女怨妖走马灯普通轮番登门。

凤凰本就对我不甚热络,克日里在魔界也不知是不是中了甚么魔怔,对我态度益发地奇特起来。明显一副看我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神情,却恰好将我限在他身边,除却本日捉妖,他都用仙障锁了我的行迹,让我摆布随行踱不出他百步以外。

“你是夜神的侍从吧?说!火神但是在此?”杏眼圆睁,气势汹汹。

见他眼色不善气势压人,我便垂了头,强压下咳嗽站至他身后,方才让他面色稍稍和缓。

话音未落,就闻声门帘子吧嗒一声响,开戏了。我便疏忽了凤凰,端了杯茶默静坐好,那薄裳女子被我诓了一圈可算找了出去,凤凰大敌临头尚不自知,尽管拧了眉瞪着我。

阿弥陀佛,我摸了摸后颈,眼看着地上的梦境被这一剑下去烟消云散,忽觉这女子不甚刻薄,扰了我看春梦的兴趣。

我心中一叹,送子观音娘娘此番忒是不给天家脸面了些。

那女子不负我望,提了剑便奔向左。

当然,摘不到凤凰的内丹,摘个把妖魔的内丹也是不错的,现现在就有两个现成的。月黑风高夜,万物好眠时,趁本日他没用仙障锁我,且他刚与妖怪斗法返来正在屋内打坐疗摄生息,我便将那封妖的小葫芦顺了个来。

看她这般不共戴天红了眼的模样,我下认识地捂了捂脸,继而想起凤凰在我脸上施过把戏,非本人是瞧不出实在面孔的,便放动手安然应道:“不晓得嗳。”

再说这妖兽穷奇与恶鬼诸犍,本来你放一把妖火,我造一个瘟疫,斗得你侬我侬、恰是畅快淋漓,不过是期间弄死了些个凡人草芥,也并不是件如何大不了的事情,却不想竟上达天听,被火神和夜神来一双捉一对,很有几分委曲。

那公主许也被他的气势给骇住了,再没敢往下诘问那春梦,我便也无从得知凤凰心尖上的到底是个甚么物件。

喃喃念得一个咒,我隔着葫芦壳瞧了瞧内里的风景,但见一只灰扑扑的东西趴在葫芦底,模样有些像是尘寰的耗子,紧闭双目光有出气却无进气,目睹着气味越来越弱了。我估摸了一下它这般残次灵力远远敌不过我,便放心大胆地揭了葫芦上的火印,将它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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