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甚么陵光公子,还不快快拜见仙上。”带路的仙侍扯了扯他的袖口。
“仙上体制阴寒,此处燥火畅旺,实在不宜久留,望仙上速归。如果仙上有个闪失,恐又要叫天帝陛下心伤忧愁了。”
我摇点头替她叹了口气。
“水神!……火神……本来就是……”地盘仙脱口而出,看我的目光也变了,与那些仙家看我的眼神普通无二。
“仙上?”那仙侍怔了怔。
“嗬!真是陵光公子!小仙不识,不想陵光公子竟是位仙上,失敬失敬。”地盘仙连连拱手对我作揖,一五一十恭敬回道:“小仙这些年尚且安好,此处虽热倒也不坏,随便拾些老君炼丹剩下的残渣炖了服食也可长上一甲子功力。可说是因祸得福。”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心,道:“你与我若再顾虑这些端方,倒显得生分了。”
穿过迷踪庞大的八卦庭廊,还未入正厅,便几乎被个端着香炉药童打扮的仙侍给撞倒。
我顿了顿,淡淡道:“司水。”
我等着老君面上难过、纠结、扭捏、割肉、狰狞、不舍、无法、矜持各式神采轮番瓜代过一盏茶的工夫,又等着他面上矜持、无法、不舍、狰狞、割肉、扭捏、纠结、难过走马灯地替代过一柱香的工夫,可算见他放下了胡子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慢悠悠道:“此丹之效未有水神说的这般奇异,不过世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辞罢了。须知神有七魂七魄,合为四十九周天,除非尚留一魂一魄亦或是肉身尚在,用了老夫这金丹恐怕有些服从。”他看了看我,道:“水神讨要这金丹怕不是想要将先水神唤回?恕老夫直言,先水神灵魂尽失肉身已逝,便是这金丹亦是回天乏力。”
我掸了掸衣摆香灰正待抬脚入正厅,却见那莽撞的仙侍瞠目结舌杵在我面前,一声叫喊倒叫我有些许耳熟。
我含含混糊应了一句,“我有些困乏了,你也去睡吧。”
“仙上……这火焰山顶老君丹房外,你说和缓?另有,那魇兽食梦,离珠却上那里去寻这很多梦境喂它?”她脸孔扭曲,跺了顿脚。
我握了握杯身,复又松开,“先父仙逝已久,我已不苛求回天。本日登门求取金丹乃是做他用……盼得老君赠丹,锦觅必然千恩万谢,他日如有锦觅可互助之处,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太上老君手上一住,捏了胡子顿在那边,显而是很有些料想以外,脚边的青牛坐骑亦昂首看了看我,“哞”了一声持续打盹。
我亦晓得这金丹炼了三千六百年方成,非常奇怪,不得勉强老君,只得临走告别时一步三转头将这兜率宫的门匾殷殷切切望了又望。
他握了握我的手心,放开道:“夜深了,你去安息吧。”
我猛地抬开端。
我讷讷闪动了一下目光,回道:“我命里带灾,想来这金丹放在身上也可算个保命之物以备不时之需。”
小鱼仙倌昂首看了看星子,复又低头看我,道:“觅儿若想要甚么,无妨与我说,或许我能帮上一二也未可知。”
中午一到,听得兜率宫里厢金钟长鸣,我整了整服饰,递了张拜帖给看门仙侍,不消半晌,这仙侍便回返来,恭恭敬敬将我迎了出来,低垂着头,瞧都不敢瞧我一眼。
我咳了咳,垂目道:“天帝的名讳怎可等闲叫喊,我觉得不大安妥。”
据离珠说,那日,小鱼仙倌一摆脱捆金绳束缚后,便趁诸仙众天兵天将失神混乱之际一举拿下了天帝,一时掌控了场上主导之势,而火神之军失了主帅一时群龙无首被夜神之师以少克多古迹般制伏。一役大胜以后,天界召开论法大会,会上小鱼仙倌列出天帝一十八条罪行条条入理,加上其平素德行口碑又好,诸仙皆佩服,遂推为下任天帝。而原天帝而后便被小鱼仙倌放逐至神霄九宸岛上保养顺带一日三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