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甚么,”二太太说:“有的人更怪呢!”大太太瞟了二太太一眼,说:“你说谁?”“桃花呀!”二太太说:“你不见她,刚到土司府时,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现在倒好,眼角都吊到天上去了。”大太太停下脚步,喃喃自语道:“是呀,这桃子,迩来是有点变态。她和莲姐有说有笑,整日唧唧喳喳。”二太太随声拥戴道:“是哩是哩,像是碰到天大的丧事哩!”大太太俄然把手中的佛珠捻得缓慢,蹙着眉头想了半天,说:“叫刘妈过问过问,桃子是不是有喜了。”“哎哟我的妈哩,”二太太欣喜道:“你不提我还忘了。桃花脸皮厚,就她敢在门口晒月经带子,五六年了,月月如此。这个
苗专员又和土司老爷碰了一盏,说:“传闻为兰儿治病,中医西医都请来了,均不见效,吴羽士仅一包草药,当即药到病除。这等奇异闻所未闻呀!这药方可在?”土司老爷说:“这个活神仙,如何会留药方?不过,我将药渣子拿去请镇上的孙郎中看了,说不过是一些板蓝根、金银花之类的浅显药。此中奇妙,能够在剂量多少的搭配上。你听孙郎中阿谁老鬼如何说,‘学不会呀,学不会呀’。我想也是,若都学会了,岂不各处都是孙羽士、马羽士?”土司老爷说毕,大师都笑了起来。土司老爷看了看兰儿,说:“选个好日子,和你娘一块上趟县城,上门好好感激吴羽士。”“得令!”兰儿嘻嘻一笑:“我请吴羽士到福海楼,和他饮一盏。”三太太拍了一下兰儿的大腿,说:“不端庄。”
“出去这么多年没吃到,早该馋死了。快,听话,张嘴。”三太太抚着兰儿的头,看她张嘴吃了,欢畅地说:“等下娘去桑林里给你摘,管你吃个痛快。”兰儿坐正身子,说:“我跟娘去。”三太太说:“你爹说了,你病了多日,得好好保养两天赋气出门。病刚好就往野地里跑,那还了得?你爹见怪下来,娘如何担负得起?”兰儿一骨碌跳下床,神清气爽地说:“爹那儿我自会去说。逛逛走,大嫂、莲姐,我们都跟我娘去吧。”兰儿大病病愈,土司大老爷说要办个家宴。大太太问甚么来由,大老爷一会儿说是给兰儿病愈道贺,一会儿说专请苗专员,一会儿又说家人久没团聚,该聚一聚了。总之,颠三倒四,支支吾吾说不明白。
圆圆的太阳眼看就掉进江里,远处的哑巴大哥一起“哦欧哦欧”赶着牛群往回走了,那里有陈先生的影子?兰儿俄然想哭。这个陈先生,她病了,也没来看一次,病好了,也不见来。这个没心没肝的家伙,不是人间蒸发了,就是内心对她底子没有一丝牵挂。今后不睬他了。兰儿正在胡思乱想着,嘉武来到了她的背后。嘉武悄悄拍了拍兰儿的肩膀。兰儿正在想苦衷,嘉武一拍她肩膀,吃了一惊,她觉得是陈先生从天而降,转头一看,是二哥。兰儿顿时生出一股委曲,几拳砸在二哥胸口,一头埋出来,嘤嘤哭了。嘉武搂着兰儿抚了又抚,老半天赋说:“陈先生背你返来,第二天就回上海了。一走半个月,杳无音信,二哥和你一样,驰念他哩。”
再拿起一颗,兰儿一眼瞥见娘和莲姐也在咕噜噜吞口水。她不睬睬,只顾丢进本身嘴里,和桃花对视着大嚼一通,吞下了,又一齐“咯咯咯”畅怀大笑。兰儿又捏起一颗,放在莲姐的面前晃了又晃,笑眯眯地问:“吃不吃?”莲姐两个腮帮子吱吱冒涎水,难堪地一口又一口往肚里咽。她己按捺不住,就算兰儿不给,她也要抢了。莲姐狮口大开,一口就将兰儿手中的桑葚叼进了嘴里,点头晃脑,嚼得有滋有味。最后一颗,兰儿捏起,对三太太说:“娘,张嘴。”三太太没开口,伸脱手来。兰儿将桑葚放在了娘手里。三太太捏着这颗桑葚,没有放进本身嘴里,却说:“兰(花)儿,你张嘴。”兰儿抓住娘的胳膊摇了又摇,撒娇说:“娘,你吃嘛,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