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晓得他曾在北疆待过十年,此时见夫君神采有异,只轻声问道;“相公,这是北疆的民歌吗?”
梁泊昭淡淡道;“没甚么,都是些恭维阿谀之流,不听也罢。”
梁泊昭侧过身,对着身后的凝香道;“香儿,来见过睿王。”
荷仙亭坐落于湖中间,当真是赏荷的好去处,目睹着碧叶莲莲,红蕊吐芳,梁泊昭携了凝香的手,刚踏进荷仙亭,便是一阵的神清气爽。
“咦,这曲子听起来,倒像是北疆那边的民歌。”不知席间谁说了这么一句话,凝香只见梁泊昭的眼睛微微动了动,一双手倒是紧握成拳,骨节悄悄颤抖。
实在自从凝香进府后。管家便请了裁缝来为她裁衣,绫罗绸缎也是应有尽有的,凝香上辈子在张府也是穿过这些锦衣,这辈子自打重生后却还是感觉布衣穿戴最为温馨,就连那些金灿灿的步摇发簪,她也不大喜好了,唯有一些精美的玉饰,倒还能入得了眼。
袁子阔说着,作势便要行下礼去,凝香慌了,赶紧抬开端,对着袁子阔摆了摆手;“王爷千万别,我受不起的...”
澄彻而纯洁,轻灵而毓秀。
袁子阔与诸人谈笑风生,公开里却一向留意着梁泊昭与凝香,自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凝香早已跟着夫君起家,突然瞧见这般高高在上的王爷,凝香手内心攥着盗汗,只感觉不安闲,纤细的身子更是悄悄倚在了夫君身后,只暴露小半张脸。
本来,那女子声音柔媚,该当唱些清艳的小曲儿,可这首歌却带着淡淡的苦楚,与些许的萧索,这支歌的调子有些古怪,竟不似江南小曲的婉约动听,也不似京师眼下所时髦的那股靡靡之音,而是带着点哀伤,余音绕梁。
凝香只穿了一身雨过晴和色裙裾,一素到底,鸦翼般的长发盘在脑后,只用了一支白玉簪松松挽住,她的小手白净清秀,晃起来时,如同小小的栀子花,周身高低虽无京师贵女的雍容华贵,却有小家闺秀所独占的清雅与馨甜,袁子阔看在眼里,但觉那满池荷花,都被她这一抬眸给比了下去。
“我穿成如许,会不会给相公丢人?”凝香有些不安。
诸人连称“不敢”,睿王生性随和,即便在那些歌姬舞姬面前也从不以身份压人,在朝平分缘极佳,但见诸大臣将他围成了一圈,极其和谐。
“你方才唱的是甚么曲子,怎生本王之前从没听过?”睿王开口相问。
少顷,袁子阔终是走到了梁泊昭面前。
委实扣民气弦。
就连梁泊昭,也是微皱着眉心,跟着世人一道像湖心看去。
想来,这便是那位睿王爷了。
“恰是。”梁泊昭言简意赅。
梁泊昭与诸人酬酢后,遂是揽着凝香坐在了主位下首,未过量久,凝香就听一道男声,笑声开朗,跟着轻风传了过来;“小王来迟,当真失礼,还请各位大人莫要见怪!”
凝香悄悄应了一声,百无聊赖下,便是悄悄向着席间的那些女眷看去,就见那些女子无不是宫装高髻,打扮的非常华贵,唯有本身一袭素衫,倒是显得非常寒酸。
红妆上了岸,行动如弱柳扶风,走至睿王面前盈盈行了一礼;“王爷设席,红妆姗姗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凝香对这些一窍不通,见诸人都是兴趣极高,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听了下去,悄眼看着身边的男人,就见梁泊昭坐的笔挺,半晌没有动过,除了不时给本身夹些菜肴,倒是一句话也没说。
就在此时,席间的舞姬已是尽数退去,诸人仍在把酒言欢,蓦地,有歌声自湖面上传来,起先飘漂渺渺,听不大清,垂垂地,那声音越来越是清楚,越来越清澈委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