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阖上了眼睛,又是说了好一会儿的胡话,谛听下去,一声声念得也满是梁泊昭,过了好一会才垂垂睡沉。袁子阔将本身的手抽出,见她眼角有一滴泪珠,遂是伸脱手为她拭去,他坐在床前,守了凝香好久,方才摇了点头,苦笑着说了一声;“梁泊昭,你好福分。”
她的眼睛一如初见,固然因着高烧,眼底尽是苍茫,但还是澄彻如秋水,洁净,灵秀。
凝香昏睡了三日,每日里也只是袁子阔喂了一些汤水,此时见到那米粥与小菜,肚子里也的确是感到饿了,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可还不等送到唇边,手腕已是抖了起来,将那米粥溅出来些许,打在了床褥上。
袁子阔有些无法,刚想将她推开,可听凝香哭的悲伤,清秀的肩头悄悄颤抖,他便如何也狠不下这个心。整小我只能生硬的坐在那边,任由凝香将泪水蹭在他的衣衿上。
凝香很乖,许是有孕后便是药不离口,即便是在昏睡中,也还是一口口的将药汁尽数饮下,就连一旁的睿王都能闻到这股子苦味,可她还是素白纤柔的一张脸,在昏睡中连眉头都未曾轻蹙。
凝香晕乎乎的,几近看不清面前的男人,可他的身上倒是暖的,胸膛健壮,足以让人依托。凝香的眼睛浮起了泪花,整小我孱羸的如同一枝白梅,清丽而和顺。
袁子阔笑了笑,点头;“这里已快到边疆,距北疆也算不得远,夫人若想快些见到侯爷,便将身子速速养好。”
“举手之劳,夫人不必放在心上。”袁子阔云淡风轻。
她刚复苏,便见到了袁子阔,她有半晌的失神,这些天产生的事,才渐渐回到了脑筋里。
睿王袁子阔,生性风骚,夙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可若说亲身脱手照顾女人,却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因着发热,凝香的身子烫的怕人,她压根没听清睿王的话,只紧紧的贴着袁子阔的胸膛,颤着唇瓣开了口;“相公,我很想你,每天都想....”
凝香心头生出感激,大病后体虚有力,并不能下床,只好极力撑起家子,对着睿王福了福,“多谢王爷拯救之恩,等见到相公,凝香必然...”
袁子阔收转意神,见她倦的短长,就连眼皮也是睁不开了,他扶着凝香躺下,低声道;“歇着吧,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就送你去见梁泊昭。”
袁子阔微微动容,他从未想过,梁泊昭比凝香大了十多岁,看起来也是冷冰冰的不善言辞,本就不像是能讨得女人喜好的模样,凝香竟会对他一片痴心。
夜色清幽。
凝香的手攥着他的衣袖,她的神情还是是不清楚的,只娇弱有力的躺在那边,看着袁子阔;“相公,你别走...”
凝香被高烧折磨的没有力量,说了这几句,便是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每天都在想,不晓得你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何时才气返来,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必然跟着你去,不管去哪,我都跟着相公...”
凝香慌了,不由自主的就要今后退,袁子阔神采一片安然,温声道;“小王并无冲犯之意,此地萧瑟,实在寻不到女仆来奉侍夫人,只得让夫人受委曲了。”
泪眼迷蒙中,男人的五官垂垂变得清楚,清楚是梁泊昭的面庞。
“但是皇上...”
他的胳膊情不自禁的微微收紧,乌黑的眼瞳望着凝香的眼睛,没有出声。
“相公...我就晓得,你会来救我的...”凝香的泪珠滴在了袁子阔的手背上,那一滴泪水滚烫,带着无尽的委曲和凄楚,竟是让他的心微微一震,再看凝香,竟是将他当作了梁泊昭,纤瘦的小手已是攥紧了他的衣衿,全部身子贴在了他的怀里,无声的饮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