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想起母亲和嫂嫂,只感觉眼眶里热热的,或许人在悲伤欲绝时,总会格外思念家人,恨不得能扑在母亲怀里,不管不顾的大哭一场。
嬷嬷看在眼里,内心也是不忍,凝香自那日从坟茔返来后,固然再未提起过孩子,可背着人时,总会对着一双虎头鞋入迷,冷静泪垂的模样,被她撞见了不止一次。
或许当初,他就不该去罗口村,娶一个这般不顶用的媳妇。
凝香向来荏弱,此次的丧子之痛几近要将她打倒,她尽力的支撑着,每日里也总会如常进餐,既是没有胃口,也还会强撑着将食品吞下去。
嬷嬷说这一番话,天然是出于美意,至心为凝香考量,才会这般相劝,可她这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凝香却更是难过。
本来只想这和他好好的厮守一辈子,将本身宿世欠他的都还给他,为他生儿育女,筹划家务,求的不过是三餐一宿,一世安稳。凝香抚心自问,在重生时,她的确感激彼苍,给了本身一个重来的机遇。可当时....她对梁泊昭,只要惭愧与心疼,却唯独没有爱。
“夫人,您别嫌老奴多嘴,从速儿将身子养好,再给侯爷生个孩子,这爷们谁不喜好本身的女人笑盈盈的,您这整日里放不下小公子,一每天的瘦下去,甭说侯爷不忍瞧,就连我这老婆子看在眼里,内心也不是个滋味。”
凝香没有吭声,她缩着身子,紧紧的攥着身下的被褥,她的眼泪似是已经流干了,只余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空浮泛洞的。
嬷嬷看在眼里,只感觉心伤,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凝香的手,“听嬷嬷一句劝,侯爷是人中龙凤,夫民气善,不得不为本身的将来考虑,您若真想回京,那也能够,只不过在离京前,必然要趁机把孩子怀上,只要夫人能产下嫡宗子,不管今后侯爷娶了多少女人,您这侯爷夫人的位子,也老是稳稳铛铛的,谁也夺不走。”
嬷嬷说的没错,他是人中龙凤,龙凤自有龙凤相配,而她,不过是只云雀,又岂可伴在龙凤身边。
凝香内心很酸,或许直到此时,她才明白,在她和梁泊昭之间,就是天壤之别。
梁泊昭返来时,距凝香产子已隔三月。
嬷嬷叹了口气,又是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是轻手重脚的退了下去。
嬷嬷说到这里,便愣住了,固然话没说完,凝香却也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先前,她那样忌讳永宁,只因本身晓得,梁泊昭在上辈子娶了她,乃至只要听到“永宁”二字,她都会心惊肉跳,可此时,凝香只感觉内心麻麻的,手脚也是毫无知觉,许是肉痛的太短长,便觉不到痛了,又许是和丧子之痛比拟,即便夫君当真娶了旁人,也都算不上甚么了。
可她的脸颊倒是一日日的肥胖了下去,显得那双眼睛格外大了,好轻易养的圆润了些的身子,也是目睹的纤细了下去,给人弱不堪衣之感。
“夫人这是说的甚么话,伉俪之间哪有甚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您长得俊,性子又好,如许的夫人,侯爷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侯爷这阵子没来瞧您,怕也是心疼的很了,您可千万别乱想,等着侯爷返来,好好儿和他说说。”嬷嬷毕竟也是过来人了,只轻声细语的劝着。
梁泊昭每次瞥见她,黑眸中的痛色都是深不成抑,望着她明显悲伤欲绝,却还对着本身强颜欢笑的小脸,便好似有人拿了一把刀,往他的内内心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