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娶了王妃,大丈夫三妻四妾又有何妨?”
凝香的脸庞垂垂浮起一抹红晕,如饥似渴的将那些手札一封封的看了下去,笑意从她的眼底伸展出来,鼻子倒是一分分的酸了,她一遍遍的看着每一封信的首行,那四个小字,吾爱凝香。
梁泊昭正值盛年,身子根柢一向健旺,这一场重伤固然几近夺去了他的性命,可自醒来后保养了几日,在军医的谨慎奉养下,毕竟是渐渐规复了过来,未几,又是领兵回到了疆场。
见梁泊昭如此说来,赵云平心知他不想在商谈此事,瞅着梁泊昭的神采,见他的精力比起方才稍稍好了些,便是俯身行了一礼,退出了主帐。
梁泊昭面色深隽,虽是重伤在身,眸心还是浓黑如墨,摄着民气。
“为何?”梁泊昭但觉浑身高低,无一处不疼,特别那高烧更是折磨着他头痛欲裂,四肢有力,却还是要听得凝香的动静。
京师,定北王府。
“王爷容禀,王妃在王府受了惊吓,引得胎象不稳,万不能长途跋涉,末将离京时,王妃一向在府里安胎,末将...实在不敢让王妃颠簸。”
即便梁泊昭重伤在身,常日里积威甚重,那参将不敢不听,顿时躬身称是。
“王爷!”赵云平见梁泊昭伤势好转,自是喜不自胜,一句刚唤完,眼底便是浮上了忧色。
这一看的确愣在了那边,梁泊昭竟是一手捂着胸口处的伤口,支撑着从榻上坐了起来。
跟着捷报一道来的,倒是一只小小的箱子,送信的人亲身将这木箱送到凝香手中,回禀王妃,只道此箱中是王爷写给凝香的家书。
重伤下,梁泊昭的脸上没有丁点赤色,就连嘴唇也是乌黑的骇人,他看了参将一眼,声音降落而沙哑;“让赵云平来。”
赵云平垂下眸子,思虑半晌,开口;“王爷,若此番我们打退大赫,永宁公主也是理应记上一功,等回京后,王爷无妨迎娶公主入府,也算是有情有义。”
“够了。”梁泊昭淡淡出声。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梁泊昭缓缓转过身,一手抵在结案桌上,借以支撑本身的身子。
顿了顿,赵云平终是一股脑的说了下去;“王爷此次身受重伤,动静传回京师,永宁公主甘冒奇险,来回驰驱数千里,身边只带了一个侍卫。末将带领雄师,亦是十万孔殷,而永宁公主,却生生比末将早来了数日,这一起所吃的苦头,即便是末将想起来,也感觉心惊。”
梁泊昭点了点头,几近再有力量出声,赵云平见他面色实在是丢脸的顶点,刚欲上前扶着他躺下,梁泊昭一个手势,让他的双手停在了那边。
赵云平“扑通”一声,又是跪在了梁泊昭面前。
梁泊昭喉间疼的短长,每一个字都几近沁着血,从嗓子里吐出了一个名字;“香儿....”
“王爷?”赵云平心中一惊,却如何也揣摩不出梁泊昭这一声“够了”是甚么意义。
他唇线紧抿,隔了好久,方才阖上眸子,低声道;“我梁泊昭,的确欠她太多。”
他闭了闭眼眸,再展开时,眼底已是垂垂规复了几分腐败。
梁泊昭面色浮起几分倦意,他并未回话,只对着赵云平开口;“去让郭将军,莫将军,严将军来一趟。”
翌日,守着梁泊昭的参将正在一旁打盹,听到床上的动静,顿时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
每一封信,梁泊昭都是如此唤她。而在家书的尾端,则是大一点的笔迹,也只要两个字,夫,昭。
“会。”梁泊昭的答复言简意赅,利落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