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看向梁泊昭的眼睛,她的唇角抽了抽,却扯出一抹比抽泣还要凄楚的笑意;“就是相公,再也不是我在罗口村的阿谁相公了,你是定北侯,也是定北王,今后,或许还会是皇上,可哪怕你变整天上的神仙,我也不奇怪的,我想要的,只要我本来的相公,你晓得他去哪了吗?”
睿王看了怀中的九儿一眼,女婴的面庞白净水润,端倪清秀,素净的一张小嘴,让人看着,便是打心眼的喜好。
亲兵尽数散去,袁子阔立品于院中,看向那一地御林军的尸首,尽数被定北军所斩杀,他的眼底通红,再看向怀中的婴儿,终是狠不下那份心肠,却伤害这孩子。
凝香倏然睁大了眼睛。
“王爷,我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我求求你....”
“相公,做一个定北王还不敷吗?我们有了九儿也不敷吗?你为甚么...想要当阿谁天子?”
梁泊昭看着她的泪水,从未有过的苦楚将他的心栓紧,他默了默,才道;“香儿,我在谋反。”
“王爵与王府,并非朝廷所赠,而是梁某在疆场上一次次出世入死,拿命才换来。”
梁泊昭接着说了下去;“当初动手,一是为了不再被他猜忌,先发制人,二是为了不让永宁嫁进王府,但是百密终有一疏,此事已经被太后晓得,我与太后之间是杀夫之仇,与皇上之间是杀父之仇,若等小天子长大,羽翼渐丰,他又岂会放过我们?”
“你已经是定北王了,就连皇上和太后也要顾忌你,府里应有尽有,繁华,职位,权力,你全都有了,你为甚么还要谋反....”凝香的心很凉,她紧紧的抱着女儿,仿佛要从九儿的身上获得一丝丝的暖意。
“香儿!”梁泊昭想要抱她,凝香倒是隔开了他的胳膊,她还是哭喊着,如同杜鹃泣血;“你去做你的天子,你把我男人还我,把我孩子的父亲还我!”
袁子阔瞳孔欲裂,握在婴儿脖子上的手指亦是悄悄颤抖。
凝香的身子颤的更加短长,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倒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她茫然的看着他,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如何也没法将他的话听进内心去。
凝香含泪看了他一眼,哽咽道;“相公,你究竟在做甚么?”
睿王声音清冷,跟着说话间,手上微微用力,小小的婴孩那里能接受的住,立时哭了起来,这孩子生的健壮,哭声也更宏亮,在后院回荡着,狠狠的撕扯着凝香的心。
“把孩子还给我,我放你一条活路。”梁泊昭黑眸迥深,每走近一步,睿王便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终究,睿王面色乌青,眼底浮过一抹断交,广大的手掌已是扣住婴儿柔滑的颈脖,道;“梁泊昭,白骨累累,满足的只是你一人的野心,我不信,你会不在乎这个孩子死活。”
凝香终究哭出了声,最后一句,几近是用喊得,她的性子向来荏弱,在梁泊昭面前更是和婉似水,别说这般喊叫,哪怕说话声音大点,也是从没有过的,可她这一刻,却恰好冲着梁泊昭喊了起来,她的眼泪那样多,乃至不在乎会将怀里的女儿吵醒。
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一家三口过着本身的小日子,即便梁泊昭是定北王,在她心底深处也还是模糊的期盼着,盼着梁泊昭有一天能够解甲归田,将军权上交给朝廷,带着本身和孩子回到罗口村,做回一对平常的百姓伉俪。
梁泊昭伸出胳膊,沉声道;“将孩子给我。”
梁泊昭一记嘲笑,刚站起家子,衣袖便被凝香攥住,他握住凝香的小手,对着老婆言了句;“你放心,九儿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