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东笑了笑,猎奇问道:“您这话是如何说?”
“孔雀里、马蹄袖、对襟磨缝,一铺三叠,穿出来要暴露领口袖口三白,叠出来要如同方砖一块,有棱有角,大褂也要叠出精气神儿来。”
简朴一句话却让顾柏墨不知该如何接话了,是啊,相声演员不穿大褂还能穿甚么?
顾柏墨伸出双手谨慎接了过来,看着整齐叠好放在手上的青色大褂,目光中皆是感慨:“我的第一件大褂就是我师父送我的,那是我在第一次下台说了传统相声《八扇屏》以后,他特地找人给我做的,送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教我如何叠大褂。”
这是一个艺人最首要的操守。
顾柏墨看了看大褂,说道:“还是《八扇屏》吧。”
何向东常常振振有词地说病院里大夫做手术给你开刀切一半的时候,你内里的人能出来观光吗?事理是一样的嘛。
“叠大褂有很多讲究,我之前一向学不会,一向以为现在说相声都穿西装,又都雅又洋气,干吗要穿老掉牙的东西,但我师父奉告我说相声演员必然要会穿大褂,这才是一个相声演员的底子。”
李泉江也笑了,说道:“我是文捧。”
何向东也没让他们在背景多待,这一点他看的很重,背景是演员的处所,你平时来看看坐坐都没有干系,但是在候场筹办演出的时候,外人他是不让出去的。
“你要给顾先生量活?”何向东又问了一遍。
演员在上场前必然要保持着一个安静的心态,要尽量减少外界对演员的滋扰。
顾柏墨一家留下来了,晚餐就在背景吃的,他的爱人和孩子也没走,吃完饭就又回到剧院等着看演出了。
在清末,街上撂地卖艺的泥腿子艺人叫“浑门”,而那些吃旗饷的旗籍票友也说相声,这帮人文明程度比较高,也不为挣钱,就当一乐,他们也演出,都是给很面子的人家演出,以是他们不能说街上那种甚么荤脏话,以是他们伶仃写了一种文学性很高的相声,这叫清门相声。
说的好听一点就随和,实际一点就是不管事。每天说完相声拿钱就回家了,园子内里的事情一点也不管,他是纯真就管说相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