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入夜之前,三人到了下一座城镇。
她见贺悠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料外,只道:“你有话想问?”
从沈娴的这个角度转头看去时,苏折刚好被石头挡住了一些,因此她看不见他的行动。
他看了看指端殷红,神采如常,用方才剩下的药泥敷了敷,又平高山闭了双眼。
沈娴看他一眼,道:“是么,我看你蛮心安理得。”
沈娴和苏折的相处不像是普通的君臣,他们之间另有更深的牵绊。
外敷内服的药,沈娴都一丝不苟地筹办着。
沈娴哑然发笑,道:“我表示得,有那么较着么?连你都看得出来。”
贺悠情感降落地问:“林子里的那些侍卫如何办,好歹也是一起同业了这么久,总不能让他们曝尸荒漠。”
三人分开了小河边,苏折先折返回昨夜的树林里,来不及清算满地狼籍,牵了三匹马,带了马车里一些需求的东西便分开。
沈娴道:“她是为了救你而捐躯本身,你不能自暴自弃,你要活得好好的她才气放心肠走。”
他抬手往本身脑后摸了摸,发丝底下微微有些黏稠。
现在也只剩下三五日的路程。
她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空位,贺悠孤零零地坐在那边,刚强地抱着青杏。
官驿是朝廷里沿路设的,他们的行迹没法保密。如果再碰到下一批刺客,定然对付不了。
沈娴无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把青杏清算得干清干净,只是衣裙上的血迹倒是如何都抹不掉的。
贺悠道:“你们……早就很熟了是不是?”
还是贺悠先开了口,说:“是我害死她的。”
贺悠蓦地感觉,之前嫌弃苏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说不定在苏折眼里真如井底之蛙。
贺悠认死理,青杏为他挡刀而死,这辈子他怕是都不能忘。
贺悠道:“是我没听她的话,没躲得远远的,明知有伤害,还要拉着她和我一起冒险。”
苏折睁了睁惺忪的眼,侧脸亦是霞光流连,光晕丝丝染进他的瞳孔里,斐然得空。
苏折轻声慢语道:“嗯,因为有人照顾的感受实在还不错。”
朝阳缓缓升起。
“之前我对朝廷里的人事不体贴,晓得的也未几。”贺悠看了看沈娴,又问,“你喜好大学士?”
沈娴起家向贺悠走去后,苏折缓缓展开安静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