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不管他睡多久,她都守着他。
老者带着孙女分开后,沈娴蹲在苏折房门前细心煎药。很快,苏折的家门前、天井里就热烈了起来,朝臣带着太医,一下子就把这本来不大的家里给塞满了。
只不过衣裳换过,周边的血迹也已经被她洗濯,他仍然那般洁净整齐。
沈娴仿佛闻声了,又仿佛没闻声。等她回过神来,往院落里看去时,秦如凉已不知拜别了多久。
他那一双眼,因为衰弱,暖和纯洁得,仿佛人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对比。
沈娴捉着他的手,贴到本身的脸上。那熟谙的温度和触感,重新回到了他的手内心,有些许温凉。
清清浅浅的一句话,几乎让沈娴这三两日尽力堆砌起来的安静通盘崩溃。
苏折笑了一下,道:“都雅,你是我心中最都雅的女子。”
夜凉如水,沈娴坐在苏折房门前的屋檐下,药炉里的火光映照在她脸上一闪一闪的,她像老友酬酢普通,与秦如凉道:“吃过晚餐了吗?”
沈娴手里拿着团扇,往药炉里扇着风,道:“把人都赶出去,大门关上,谁都不要放出去。”
沈娴把老者的每一句医嘱都细细记在内心,恐怕会出忽略。
彼时苏折微微一侧头,就瞥见沈娴趴在他床边睡着了。他抬了抬手,凉薄的指尖碰到她柔嫩的发丝,只是悄悄揉了揉。
老者递了药方给沈娴,道:“这会儿睡下了,我给他服用的活血化瘀丸,暂无大碍。照这药方去抓药,一日服三次,待服药半个时候后,药效最强时,需得给他配以针灸医治,活络一下脑部血气。”
沈娴给他收针时,道:“我已经着管家去请了那位老大夫来替你复诊,可另有那里不舒畅?”
秦如凉不由想起当年,在夜梁行宫遇刺的时候。当时她亦是这般不眠不休地守着床上的男人,恐怕本身稍稍一松弛,就会再也等不到他醒来。
只是个为了敬爱之人而失魂落魄的浅显女人。
秦如凉道:“那些我管不着,我只卖力你的安然。现在确认你安然,也就没我甚么事了。”
等熬好了药送到苏折床前,沈娴又摸了摸他的脉象,仿佛安稳了下来,但是透着很较着的衰弱。他的神采还是那样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