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相思无痕 > 荒废已久的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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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本来应当有水池假山,只是水池长满了人高的荒草,假山也碎裂陷落了大半,温西缓缓走着,不时惊草拟丛中的蚂蚱蜻蜓。

冷疏竹点头:“死了了已经化成了灰烬,或许已经度过了循环的长河,那里又管得了宿世的墓茔,走了的无可安身,在他乡流浪,散了的已经不知所踪,就算梦里,也不肯回想起这里……”

温西胡乱将面上的泪痕划了划,道:“谁?”

温西有苦衷,并不能安睡,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又起家,推开窗扇,冷疏竹的寝室灯已经熄了。

温西喃喃问道:“我?我有甚么特别,让你这般在乎。”

“这是……随园……”冷疏竹答复她。

温西道:“起来了。”

“哦。”温西昂首,东方才微现鱼肚白罢了。

“带我来这里做甚么?”温西心中的迷惑越来越大。

“这是柳巷,出了巷口,是顺天街,一向向西,过三个街口,便是顺天门,是出城的路了。”冷疏竹指给她看。

夹弄的绝顶是一扇破败的木门,模糊还能看出砥砺的斑纹,推开木门以后,是一片荒凉的院落,不甚大,只是房屋倾圮,一地的乱瓦破砖,未曾朽尽的木梁廊柱上另有烈火灼烧过的陈迹。

他看了一会儿,面无神采,几根碎发贴在唇角,乌黑的色彩使得面庞带上几分淡青的暗影。

冷疏竹向着夹弄走去,草丛的潮意打湿了他的衣摆,温西有些愣愣的,立在弄口看着冷疏竹走了数丈远,他的人与这片绿意仿佛融为了一体,仿佛是夏夜之时,传说于人间的幽灵。

一起无话,温西掀着车帘看街面上的风景,冷疏竹靠着锦垫在闭目养神。

冷疏竹哈哈大笑,道:“我是一个过客,一个闲人,人间一砖一瓦,都有故事,我是个追随故事的人,而你,或者会成为我下一个故事的配角。”

温西盯着门槛边上的一行蚂蚁发怔,俄然想到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鄙谚来。

温西心中满是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便只要沉默着,只是跟着他的脚步。那车夫将马车往路旁赶了赶,盖上一顶遮阳帽,靠在车壁上打盹。

冷疏竹在一户人家门口立足,平凡人家,挂着吉庆不足的桃符,匾额上写着“林宅”,门口有栓马石,门房对街开一扇小窗,两旁刻着梅兰竹菊的纹饰,不过极其浅显的充裕人家。

“杜羽……”温西感受本身的心一阵一阵抽痛,如果杜羽死了,师父也不见,她该如何办?如何办……

她有些累,还是强打着精力梳洗用饭,等站到门口的时候,瞧见冷疏竹正坐在亭中吃茶。

几只春燕穿过柳枝,叽叽喳喳地飞远了,冷疏竹也转回了身,道:“走吧。”

温西已经木然,冷疏竹看着她,伸脱手,手中一条巾帕,擦拭着温西的脸庞,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睡得不好,做了很多的梦,一个接着一个,有师父,有杜羽,来都城以后见到的各种百般的人,一时杜少珏看着她嘲笑,素君抱着她哭,另有那些只是见过一面的人陌路人一张张冷酷的面庞。

门扇便被吱呀着推开,鱼贯而入三名一同打扮的侍女,捧着盥洗的物事,另有食盒。

冷疏竹将手中的茶吃尽了才放下,理一理衣衫,向着温西走来。

他那番话,真是尽是无法之感。

冷疏竹却答非所问:“这院子,本来还联通方才那宅院的,厥后,那宅院被人买去了,中间砌了墙,这一处,就荒废了。”

冷疏竹又道:“顺天门的城官,姓季,脾气有些朴重,获咎很多人,故而二十年来,都未曾挪过处所,幸亏都城中达官朱紫不常走这个门出城,若不然他这城门官也当不得下去了。”他语气轻松,面带浅笑,只是在讲一件城中轶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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