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看着怒容渐却一脸怅惘的舒阳,一叹而去。
呯——一声脆响,倒是妇人手中的空茶碗掉下,滚了几滚,滚落茵席,碎成了数块。
陈王放下茶碗,道:“没有甚么事,只是来看一看你。”
开门的是一名中年妇人,素净穿着,不施脂粉,面庞沉寂,她先看了远处正缓缓拜别的舒阳公主,又看向陈王,叹了一口气,回身道:“她毕竟是你mm,你也不肯弄得兄弟姊妹皆成仇的局面吧。”
妇人却又感喟,“我晓得这不是你的错。”
未几时便热气袅袅,她道:“我传闻你克日做事,太操之过急。”
她这一番话并无太多情感,只要陈年旧语般的娓娓调子,如同她此人普通平平到了死灰普通的地步,然陈王一听,却蓦地跪地,双拳紧握,浑身颤抖不止,“我……当时不过四岁,才一受封便前去属地,半途乳母抱病亡故,达到秦安之时,已初见霜雪,从未曾在中秋时节敬献过甚么茶!”
妇人又道:“都是我在絮干脆叨,你本日来,是有甚么事吗?”
舒阳面色煞白,她讷讷半响,道:“那孟三哥又如何?”
妇人起家道:“我记得秦安产白云茶,那年中秋宫宴,我随母亲进宫拜见敬安皇后,皇后案上摆着白云茶,她笑着说:这是秦安王自属地敬献的好茶。还赏赐给我母亲一匣,我母亲并不爱喝茶,就将那匣茶赠与了一名来往密切的亲戚,半年以后,那位亲戚就亡故了,不久,敬安皇后也薨了……”
陈王抬眼看她。
舒阳眉头一凛,黑着脸道:“陈王殿下为何来此?莫非你还嫌害人不敷?”
妇人有些欣喜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陈王脚步微顿,看向舒阳,一笑道:“mm亦是巾帼豪杰。”
妇人眉头轻蹙,“我不晓得你这么做是不是对的,毕竟,这是你本身的决定,我也不好干与太多,只是当日你兄长说得一句话,我至今不敢健忘。”
陈王泛唇一笑,道:“子非罪,如何欲加上?”
妇人轻笑道:“日日如此,夜夜如此,我都已经风俗了,那里又说甚么好不好呢。”
陈王面色微沉,看着舒阳,道:“何氏敛民田万顷,借荒年之粮,收民之良田,陇中之山之土目之所及皆为何姓,如此所为,但是受屈?蒋黎借选才之便,收万贯财而荐官,门徒遍及朝野,如此贪名好利之徒,可安为文林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