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拉了凳子,坐在饭桌前,交叠着双手,道:“这个……阿谁……呃……呵呵,实在,我前几天嘛,也不谨慎闻声别人的难堪事,你也晓得的,偶然候啊,听的人实在比当事人更加难的……”
温西一脸猎奇,看着杜少珏,杜少珏对温西跟来仿佛很不悦,却没有说甚么。倒是过了半晌,他站起家来,走到雅间的靠墙的圈椅缓缓坐下。温西眨巴眨巴眼睛,干脆附耳贴着板壁,杜少珏隐怒,瞪了她一眼。
温西是看得目瞪口呆,下了楼,扫雪不晓得从那里冒出来,担忧地看着杜少珏,又悄悄问温西,“温女人,二公子喝酒了?”
温西转了转眸子子,微微伸开嘴巴,又瞟瞟杜少珏,杜少珏面色不太好,的确就是糟透了。
杜少珏又一杯下肚,道:“你自江湖来,该当也晓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语,何止江湖,人活这一世,有多少身不由己。”
“宁儿,都怪我本领不济,若晓得本日,那年桃花树下,我为何要填那词。”
“欸?”温西一愣,下一刻忙道:“不不不,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你不消这么客气,呵呵、呵呵呵……”
这风曲楼实在不算是酒楼,该当叫做庄园了,大门开在闹市,一进门,出了前厅,便是极其精美的院落,柳树依依,花开烂漫,楼阁迤逦,流水细细。杜少珏抓着一个伴计,不晓得说了些甚么,那伴计就满脸谄笑地引他去了后院。
温西愣愣点头,“嗯,他这是喝多了还是没喝多?”
“我不愁,不过想着本来如此罢了。”杜少珏还是在笑,却笑得分外的难过。
“甚么意义?”温西顺着他的问道。
接着就又哭又笑地在发酒疯。
男人忙道:“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你、杜家百年文风,钟鸣鼎食之族,杜、杜二公子亦是钟灵毓秀的人物,你好生、过日子吧……”
看着马车绝尘而去,温西摸摸下巴,回了杜府,可惜给素君的东西都因杜少珏给弄没了,她回屋一躺,想着方才那些乱糟糟的事,又想到杜少珏那样,俄然笑得满床打滚。
温西又瞟瞟杜少珏,支着下巴。
扫雪急道:“哎呀,温女人啊,您如何不看着点公子啊,那风曲酒不比平常,但是极烈的酒,旁的酒三坛子都比不过那一壶,您怎地让他喝了整整一壶啊!”
“你未曾喝过酒吗?”杜少珏看她不动,问道。
“呵……”杜少珏轻笑数声,“那倒是不太好。”他本身倒是一抬头就喝了个精光,又斟了一杯。
“子涣!”女子哭得话都不得出口。
男人忙道:“好端端的,说这些做甚么,我甘心你好好活着,今后伉俪恩爱,子嗣连缀。”
“哦……”温西不晓得该如何接话。
杜少珏自笑一声,屈指叩了叩桌面,门外麻溜地出去刚才那伴计,笑着道:“客长要吃点甚么?”
杜少珏轻笑:“我能有甚么事。”
温西比比手势,“这么高吧,一壶。”
伴计应了下去,温西半挑着一只眉毛看着杜少珏,“你没事吧?”
然后是一个女声:“你便当我死了吧。”
扫雪更加不解,“才一壶?不至于啊……”他不放心,又问道:“是甚么酒啊?”
温西看了一眼杜少珏,杜少珏紧紧抿着唇。
“我、我……子涣,我这一片心,此生再不能给第二人,我该如何是好……”那哭声哀怨缠绵,闻着都要肝肠寸断。
“甚么!”扫雪一声惊呼,惹得走在前面的杜少珏都停下转头瞪他,扫雪忙上前问道:“公子,要不要叫个肩舆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