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一惊,定裕关踞晋华不过一山一道之隔,西南下为玢西,西向是两河州,两处皆为华军大部地点,因东魏这边孟许现在扼守俪关,而陈兵雄师尚在束城,亦有据阵势之优,故而两军眼下对定裕关各成管束之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率先脱手。但若让华军晓得太子在定裕关,那必将会令他们有所行动。
一柄剑,长一尺二分,最宽处一分半厘,剑柄处缠绕着千锤百炼的牛筋丝,尾端的铁木柄上刻着一小丛兰草,剑鞘是珍珠鱼皮的外壳,但上面至今固结着陈腐的斑斑血痕,还透出如有似无的血腥气,这已经是一把真正的饮血的剑,剑身处的寒光几近能够直透民气底。
骆铖的嘴唇紧紧抿着,他很不安,她先是不知所踪两年,再学会了到处杀人,现在还丢了她的剑,她现在究竟在那里,是死是活……
“但……如果你忏悔了,现在要将她带走,我也决不承诺!”
忽地,“咯吱”一声,骆铖几近要捏断那剑鞘,他眉头深结,另有种不太对的预感,“另有呢?”
骆铖抚摩着剑,冰冷而坚固,不晓得她握着这剑杀人的时候,是带着如何悲忿的表情?
隼回道:“范老板尚且领着两组人。”
隼立即问道:“那殿下……”遵循本来的路程,太子便不是这般安排了。
骆铖面色刹时乌黑,这柄剑,是他亲身令人打制的,剑上的兰草,是昔日燕夫人那把桐木琴上的图案,天底下没有第二把。
很快,这偏僻之地中小小的客店里的掌柜好不轻易盼来的客人又漏夜齐刷刷走了,所幸他得了半包金珠,实在可观,立即将统统的客气话都咽下,看着这群自称是商旅的客人一眨眼就走了个精光。
骆铖摩挲着短剑,满面不能名状的沉郁之色,窗外月色并不似中原那般昏黄和顺,倒是在空旷的六合之间,显得非常的孤寂。
温西!她到底在做甚么!
“传信给杜羽,江流之地之事,他可全权定夺。”骆铖想了想,又道:“再令莲心先一步去灵依国旧址。”
骆铖道:“孤要去定裕关!”
隼道:“殿下,这实在过分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