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侍忙不迭端了绣墩看座,又恭敬奉上热茶。
杨太后身份高贵却毕竟不是圣上亲娘,安阳公主倒是圣上的远亲闺女,备受宠嬖,没人敢怠慢。
杨太后开了金口,杨氏姐妹再不肯意也只得遵旨。
她们实在太清楚安阳公主的人前热恋人后冷酷,每次随安阳公主游园赏景,不是作画被墨汁泼到脸上,就是被热茶热汤洒成落水狗,更甚者,有宫侍因不识路,拎着恭桶就撞到两姐妹身上,臭扬数里。
杨太后见杨氏姐妹一副错愕失态卑怯脆弱的模样,全然没有贵女端淑的风采,感觉面上过不去,白了两人一眼,道:“两姐妹拌嘴,被我说了两句,正惭愧着呢。”
杨太后对两姐妹的表示很对劲,脸上暴露几分笑意,“你们姐妹敦睦就好。”说完,又转头看安阳公主,“下个月秦国公夫人做寿,安阳收到宴帖了罢?”
这个时节,宫中各殿都烧起了地龙,外头再北风凛烈,冰肌冻骨,宫殿里头也是暖意融融,暗香浮动。跟慈宁殿比拟,凝和殿的地龙仿佛烧得更旺更大些,杨氏姐妹坐了盏茶工夫,浑身就被烘出了薄薄汗意。
又是一盏茶时候畴昔,借口回内殿换衣的安阳公主一向没有现身,殿内仿佛越来越热,杨氏姐妹坐立不安,脖颈和后背垂垂被汗意**。
此话一出,杨太后和杨氏姐妹的神采都有些生硬。
杨太后并不知安阳公主使手腕整治杨氏姐妹的事,只觉得是两姐妹因为被靖宁候调侃还在愁闷,又心念着安阳公主下月带两姐妹去秦国公府的事,不肯两姐妹拂了安阳公主的兴趣,“既是安阳的一番美意,你们就别推让了,出去逛逛身子也松快些。”
“求太后娘娘做主,我和长姐好久没见靖宁候,一时没认不出来,这才多瞧了一眼,却不想被靖宁候曲解……”
安阳内心清楚,杨太后打的甚么主张。
安阳公主漫不经心扫了杨氏姐妹一眼,见两人有些严峻的朝她望来,眼神一冷。
“御花圃花匠新培植的两株十八学士开了,听宫娥说高雅娟秀,香气清馥,两位杨家mm可想随我一同去瞧瞧?”
见杨氏两姐妹老诚恳实一步一趋跟在前面,安阳公主法度轻巧,笑意渐深。
她们能说是因为靠近靖宁候不成,反被其冷言贬斥而惭愧悲伤?
“臣女前日歇觉时忘了关窗,着凉染了风寒,大夫叮嘱不能吹风,只怕是要孤负公主一番美意了。”杨心语说完,杨心诺接着说:“大伯娘叮咛臣女要看顾好长姐的身子,臣女也没法陪公主去御花圃赏花……”
可即便如许,凡是两人进了宫,总能被安阳公主堵个正着。
安阳公主一脸的惊奇,“杨家也收到宴贴了?”
“安阳给娘娘存候。”
这话把两姐妹吓个呛,差点就要跪下了,鄙视皇族,其罪当诛!
杨心诺也跟着应和道:“都是臣女不懂事,惹太后娘娘和公主忧心,臣女惭愧难当。”
杨心语面如土色,“臣女谢公主体恤,大夫说臣女不能吹风,不便外出……”
杨心语杨心诺两个败落豪门的女儿,竟也敢肖想秦国公府的嫡长孙媳位置,也不衡量衡量自个的轻重!
开初两人也满腹的迷惑不解,不明白那里招惹到这位傲岸刻毒的嫡公主,为何总寻她们费事,害她们出尽丑态,又碍于对方身份高贵敢怒不敢言,只能尽量绕着凝和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