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妩瞪着不慌不忙的李氏，有些不敢信赖这是一惯谨小慎微、软弱可欺的李氏讲出来的话，“阿娘……”
苏玉妩晕晕乎乎的被带回到苏玉婍中间坐下。
“阿娘……”
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可再次出乎她料想，苏玉婍没有半分活力的迹象，只是嘲笑着斜睨她，“现在没有不代表今后也没有。等着瞧吧，很快就有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苏夫人不但是以纳妾之名往阿爹阿娘身边安人手，更是趁机热诚三房。
“不过是妾室，奴籍还是良籍又有甚么干系？她畴前奉侍我经心极力，今后自会经心全意奉侍老三，你不必忧心。”苏夫人不咸不淡看着李氏。
“只不过是纳个妾，你阿娘都没悲伤，你这一脸的失魂落魄的是做甚么？”苏玉婍清冷咄咄的声音，让苏玉妩混乱的神智清了然很多。
人有凹凸，妾也一样有贵贱。
“异想天开！”苏玉婍当即嗤笑，“平常富户都爱蓄养美婢，何况是膏粱斑斓的苏府。你阿娘伤了身子，这么多年都未曾有孕，要不是因为三叔一去益州就是六年，怕是你早都有一堆的庶弟庶妹了。”
苏玉妩刚欲张口，红叶就拥着她肩膀往苏玉婍那边走，一边劝她：“三女人有甚么事跟奴婢讲罢。”
这头，苏夫人听了李氏的话，冷酷道：“你是正室，遵守妇道替夫君纳妾是本份，世良有何可指责于你？相反，他该欣喜你的漂亮。”
“阿娘……”苏玉妩又担忧李氏会不会悲忿过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夫人堂而皇之，将一个奴婢许给她阿爹做妾室，还要李氏按良家妾那般按礼数下聘、迎亲，李氏若承诺下来，苏世良怕立时就沦为满都城的笑柄！
望着红叶仓促而去的背影，苏玉妩表情庞大极了。
李氏还欲分辩，长房的徐氏浅笑着开口劝道：“婆婆亲身调教出来的人，三弟妹另有甚么不放心的？你头一回筹办这事，林嬷嬷又不在，我身边的白嬷嬷倒是个有经历的，不若我借她给你使唤几日，也好给你打个动手，免得你手忙脚乱。”
她如何看，如何觉着苏玉婍都是兴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那灼亮的眼神，仿佛非常期盼。
“婆婆，媳妇……”
苏玉妩气得差点笑出声来，不成思议的看着打着快意算盘，一脸喜滋滋的柳老太太，让她寒心的是，苏夫人竟然也面露笑意，明显两人是早有预谋。
像香菱这类出身，普通都是从通房做起，等产下一男半子，才有能够提为妾室。即便为了庶子庶女们的出息着想，主家会动用干系改其身份改成良籍，可身份职位与良籍出身的妾室也是完整不能比的，总归遭人诟病。
只是，出乎她的料想，李氏除了因为太突但是怔愣以外，并没有过份哀痛的模样。
“大嫂……”李氏有磨难言，一时心急火燎，反倒不知说甚么好。
在李氏看来，三房与苏府同根连枝，一损俱损。苏世良受辱就划一于苏府受辱，柳老太对苏家恩典再大，苏府也不必做到这个境地。
如此一来，苏玉妩阴霾的表情忽地明朗很多。
苏玉婍是周氏在内里捡来的吧？
“二嫂谈笑，照顾三爷是为妻者的本份，那里谈得上辛不辛苦。”李氏谦善回道。
苏世杰出歹七品官身，怎能抬个奴婢做良妾！
苏夫人的话音一落，二房的周氏意味不明的笑起来，“要我说，香菱还真是个有福的。三叔谦恭体贴，多年在外就你一小我在照顾，也是辛苦。婆婆体恤，将香菱指给三叔，你也好歇上一歇，养好身子，争夺再为三叔生个一男半女的，岂不是好上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