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回到正房,见早膳已经安插得差未几,筹办进阁房叫昨夜很晚才回府的苏世堂起家,不想内里传来下人的禀报,说前院小厮来了。
苏源清渐渐地转过身,先看了眼苏世堂,见其精力不太好,倒也没说甚么,只让华生去沏杯两杯素茶出去。
徐氏眼神微黯,“夫君昨夜吃了很多水酒,不若喝杯热茶暖暖胃再走。”
徐氏当即跪下请罪,推委昨日府上高朋浩繁,人手不敷,不免有疏漏。
徐氏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毕恭毕敬的朝正背动手看墙上书画的苏源清施礼问安。
昨日妩姐儿偷跑出府,婆婆为了瞒住风声,连媳妇也没奉告,还让人将三弟妹的北院把守起来,谁也不准出入。若不是下人悄悄通风报信,媳妇还不知三房出了如许大的事。
听了徐氏的话,他内疚一笑,“小的给大太太存候,恰是老爷有请,不然小的万不敢扰了大太太用早膳的。”
闻言,苏世堂又侧头看了徐氏一眼,嘴里虽没再说甚么,眼神倒是:你做了甚么“好”事!
只是,几十年养尊处优的人,在冷硬的地砖上跪了半个时候,回南欐院的路上,徐氏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辛苦,却冒死咬牙硬撑着,不敢暴露半分端倪。
“不必了,走吧。”
苏源清并未理睬苏世堂,沉声问徐氏:“昨日府中产生这么多事,你这个执掌中馈的长房长媳为何不尽早停歇事端!”
苏世堂虽对苏源清大朝晨将两人叫到书房的行动感到迷惑,但到底顾念着伉俪情分,开口问:“阿爹可有甚么话要说?”
昏时三叔回府,得知三弟妹受了伤,大怒,说甚么也要惩办把守北院的那几个婆子,媳妇苦苦相劝,反受三叔冷言冷语挤兑。
苏源清还没开口,徐氏就感遭到一股慑人的压迫当头而来,繁忙了一早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的她只感觉双腿发软。
徐氏很会审时度势,猜到苏源清发难于她,定是因为昨夜里跟苏夫人闹别扭,脸上过不去,她身为长辈,又是长房长媳,接受苏源清的迁怒委实不冤。
当下,他再生不出半分替徐氏讨情的动机,只感觉是徐氏该死。
苏世堂看看脸孔威怒的苏源清,又看看跪在地上,委曲抱屈的徐氏,头都大了。
徐氏只当没看到苏世堂扣问质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