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心肠纯善,到这会了还帮着王管事说话。”夏嬷嬷暖和的望着谢子奕。
屋里的人都被打发了走,只留了谢夫人的亲信夏嬷嬷一人。
“靖宁候府。”
谢子奕本就微赫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二婶娘谈笑了,我,实在这是……”
“奕哥儿,现在气候寒凉,你如何就穿了件单袍,你身边的人如果不顶用,趁早换了,我再给你找几个好的。”
一时谁也没再出声,偌大的厅屋里只闻声炭盆里通红的霜炭收回轻微的咝咝炙烤声。
谢夫人这才对劲点头。
谢夫人无言,这回是真不知该说甚么好了,夏嬷嬷也一脸讪讪然,她刚才指责候府的那番话,半晌工夫就全打回了自个脸上。
谢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谢二太太就领着丫环跨了出去,恰好瞧见谢子奕献宝似的递上锦盒,当下就打趣起来。
谢子奕昂首看了谢夫人一眼,又低下去,“是候府王管事托我带回府里来,是铁梵刹的云雾茶。”
谢夫人库房里出来的必是好东西,谢二太太收起一脸酸色,应了声喜滋滋的就领着丫环出去了。
谢子奕顺服的坐下,被炭盆里的热气一熏,神采立时好了很多,“娘娘让人备的衣裳自是好,我回京时走得急,等回到书院必然穿。”
夏嬷嬷晓得自个主子有些话不好说,就抱怨道:“这王管事也太没端方了,就算是谢府的马车撞伤了他的脚,三公子好歹是主子,是谢家的嫡公子,他一介下人怎敢教唆谢家的主子替他跑腿办事?不成体统!”
“奕哥儿这是把二婶娘当外人哪,真是令人悲伤……”谢二太太撇了撇嘴。
谢子奕本就烦恼,被谢二太太这么一搅和,这会更是不知要如何开口。
“哪个候……”谢夫人刚想问就恍然明白了过来。
谢子奕一走,夏嬷嬷就将金彩绣绫的锦盒捧在谢夫人面前,“夫人,这云雾茶要如何措置才是?”
谢夫人仍旧没吱声,但神采间的不满明显是附和夏嬷嬷的话。
见谢子奕神采不好,又单身一人,穿戴薄弱,谢夫人当下心头就不悦,忙让下人去拿罩甲来。
半晌后,谢夫人开口了,“王管事想必也是为了保全你的面子,才会顺水推舟这般行事。本来,你既是从王管事嘴里晓得靖宁候在府上,撞了候府的管事,起码也要派小我进府告声罪,现在倒是我谢府失礼于人。奕哥儿,恐怕这回你得亲身走一趟,上靖宁候府赔罪去。靖宁候虽说脾气冷傲,但看在你翁翁的面上,他也不会难堪你的。”
谢二太太见谢子奕面红耳赤的不出声,内心不免奇特。谢子奕虽说是府上最小的哥儿,年方十二,但他从小受谢夫人爱好,被教养在身边,礼节气度涵养那是一等一的好,哪有这般扭捏的时候。
少年郎君们的花头多,谢夫人听了仍不对劲,又教唆下人将谢子奕的坐置放在炭盆边上,“就算如许,这都过了冬至,你如何还穿去岁的秋衣?前些日子不是才让人给你送了几套冬袍?快烤烤火袪袪寒气,脸都冻白了。”
“这事,是奕哥儿做得不铛铛。”
谢子奕慎重点头,“孙儿晓得,娘娘不说,我也有此筹算。只是,七妹的事如何办?总不能由着内里那些人废弛七妹的闺誉。”
谢夫人听了这话可就至心不欢畅了。谢子奕是她亲手带大的,待人接物向来挑不出错,本日定是内心有事才会有口难言,偏谢二太太不懂察颜观色,还在这胡搅蛮缠实在惹人烦。
谢子奕迟疑了下,起家将手里金彩云绫的锦盒递到谢夫人面前。
谢子奕今儿个出府与同窗老友相会,为了不扰兴趣用心没带侍从,回后府也没回院子就直奔谢夫人而来,被谢夫人数落忙解释,“是我不让他们跟着的,昔日里大伙集会总嫌拘束不敷纵情,就商奉迎今后相聚不带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