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打发了人送来的?”
早有内监搬了几个绣墩过来,霍牧和霍凛见冰轮坐下,方斜着身子跟下落座。
霍牧一怔,忙单膝下跪:“君臣有别,微臣怎能僭越至此,跟天子共乘?还恳请皇上收回圣命!”
冰轮道:“父亲公忠为国,身处风霜苦寒之地,比年交战,女儿无日不忧心顾虑,今见父切身材康泰,容光抖擞,心下欣喜很多。”
她语气暖和,缓缓地说着体贴的说话,脸上却看不出半丝父女久别相逢的高兴。霍牧对她这类淡淡的模样早就习觉得常,也并没感觉有甚么不当,冰轮自小沉稳沉着,偶尔也有豪情狠恶的时候,自从进宫以后,才彻完整底养成了这漠不体贴,甚么事都云淡风轻的性子。。。。。。他当然晓得宫中的环境有多险恶,也晓得阿谁天子有多难服侍,但人老是要学着在忍耐和争斗中生长,她是他的女儿,她不会让他绝望,也毫不能让他绝望,现在,他们霍家赢了,不是吗?她已是高高在上、高贵非常的皇太后,统统都是值得的。
内阁辅臣和几位老亲王皆德高望重,身份高贵,几曾受过这般萧瑟,都觉难堪,脸上讪讪的,王忠满腔肝火无处发作,袍袖一拂:“我们走罢!”也不等人来扶,本身一掀轿帘便坐了出来,其他王公官员也顺次上轿上马,被御林卫簇拥着浩浩大荡进城。
霍牧细细打量冰轮,感受她斑斓端庄犹胜往昔,举止之间透着无上威仪,不由叹道:“七八年未见,太后涓滴未变,我却已是老了。”
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跪迎的官员来讲,实是非常煎熬。霍牧头戴金盔,身着金银珠蟒纹软甲,端坐马鞍之上,倒是目不斜视,眼角也没瞟向他们一眼,直至靠近御驾,才翻身上马,步行了十几步,在车前跪行大礼:“臣霍牧叩见皇上,愿吾皇千秋万岁!”
稍顷,汪又兴捧了一漆金托盘走出去,冰轮这才开口道:“交给你一件事,你现在护送高贤去将军府,把这个交给大将军。”
霍牧一起跟着御驾进宫,全部都城都为之沸腾了,成千上万的百姓夹道欢迎,场面非常热烈,霍牧骑在顿时不时举手表示,霍泽亦在步队当中,见此景象,不免对劲洋洋,神情活现。
一名样貌浅显,身着御林卫服饰的中年人站在案侧,低声答道:“是。”又道:“这十二万兵士,勇猛非常,是精锐中的精锐,统共分为六个军,别离冠名‘金狮,黄虎,青狼,银狐,黑豹,白象’之名,此中带回京的一万人,便是金狮军里分出来的。”
“还是像之前一样,问了太后早晨睡得好不好,每日里进膳香不香,让主子们提示太后多歇息,保重凤体呢。”
鼓乐声中,一对对华盖执扇,雉尾鸾凤, 光鲜整齐地顺次而出, 全部武装的御林铁卫,簇拥着明黄色的御辇在百官之间缓缓穿行,在离城门不远的处所停了下来。
正说着,有内监禀报:“太后,长春宫宴筵安排齐备,皇上派主子恭请大将军和襄远侯畴昔呢。”
宗煦看了看他身后的霍凛,又看了看四周环抱的人群,心神稍定,点点头:“朕已在宫中设席,为外祖、诸位将军拂尘庆功,外祖朕这便请同朕一起上车回宫罢。”
高贤道:“皇上这会儿只怕才出城,还早着呢,太后不若先安息会儿,待前边来了动静,再移驾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