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真眼睛怔怔的望着那面竹帘,似是等候着从那前面再钻出甚么人来,苏蕴却已站起家来,看着那揭开的食盒,笑道:“可见我有口福,刚才还说吃的来着,这不便有了么?”
“如何不可?”横波谛视着她,倒是垂垂放低了声音:“小主,奴婢进宫多年,也算阅人无数了,不瞒你说,自打第一目睹你,奴婢便晓得小主是会有大出息的,哪怕我们在埋头宫时,奴婢内心仍然是这么想。”
天子拉起莲真,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莲真却似是方才回过神来,别过脸去,小声道:“如许的话,叫人家如何再说第二次。”
因着比来气候酷热,皇贵妃更加没了胃口,沁竹心下悄悄焦急,特地叮咛厨房做了一道“清风饭”,这道“清风饭”是用水晶饭、龙眼粉、冰片末、牛酪浆调和,放入金提缸,再垂下冰池冷透,专供暑天食用,非常清冷适口。
“皇上这阵子已经回转了情意,对小主宠嬖有加,但我瞧着,小主竟无一点欢乐之意,莫非小主还在为之前的事痛恨皇上吗?”
案上的奏章看了一半,天子搁下笔,御膳房刚好送来冰镇莲子汤,赵承恩亲身奉上,天子接过,用羹匙舀了一口吃了,俄然轻声道:“早晨朕去绿绮宫。”赵承恩早知他会如此说,想了一想,陪笑道:“皇上,去莲嫔那边,敬事房可不好记档,今儿不如别去了吧。”
莲真沉默了一会儿,摇点头:“横波,我没有那么大野心。”
等我时候余裕点,我会尽力多更的。
赵承恩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哆颤抖嗦的道:“主子该死!”
苏蕴左看右看,猜疑的道:“我瞧着你神采,总有几分不对劲。”
沁竹一怔,笑道:“娘娘先吃着,另有呢,我等下让人送畴昔。”
敬事房的寺人闻言磕了个头,如来时普通悄悄退下。
莲真脸上暴露一个惨白的笑容:“呼风唤雨?”
“起来吧。”
晚膳过后,寝宫已掌起了烛火,大殿一片透明。敬事房的寺人依例端了牌子过来,一进殿中,便觉一股风凉之意劈面而来,身心俱是一畅,倒是面不改色,走到御案边跪下,将手中银盘举过甚顶。
莲真跪坐在炕上,拿了小银剪子修剪着香几上那盆鲜翠欲滴的南天竹,横波站在一旁,神情很有担忧之色:“小主,奴婢讲的话,你都在听吗?”
莲真玩弄动手中的叶子,笑了一笑:“横波,你感觉我行吗?”
横波和宝贞一惊,赶紧转过身,双双跪下去:“见过皇上。”只要莲真仍坐在那边,如泥雕木塑,一动不动,横波心中焦急,天子满面皆是笑意,倒是涓滴不觉得忤,手只微微一摆,横波等人便一溜儿退下了。
“挺好的,这阵子因为太妃的病,进宫频繁,一来了必来我宫中看我,每次都问起你来,只恨见不到面。”
两人正谈笑,宝贞笑嘻嘻的掀帘出去:“小主,皇贵妃打发疏桐送东西来了。”莲真一下子站了起来,只见疏桐带着一个小内监跟着宝贞出去,见到苏蕴,微微一怔,便屈膝道:“请莲小主安,请柔朱紫安。”
皇贵妃点点头儿,却用筷子指着那饭:“这个,着人送些儿给莲嫔吃去。”
赵承恩神采已是有些勉强:“不过是有人感觉皇上如此,分歧祖制,有违宫规,没有别的。”
“嗯。”莲真道:“闻樱比来如何?”
“你还没答复朕的话呢。”
“是呢。”苏蕴不欲与她说这个话题,笑眯眯的望着她:“莲儿,明儿是你生日,我今儿特地向皇上请了旨意过来看你,等下就在你这里用午膳了,你可拿甚么接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