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满心烦躁,在宝座前踱了几步,俄然“啪”的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上:“一群废料!除了跟朕开口要军饷,要粮草,你们还会甚么?!说甚么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内奸入侵时,你们竟是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皇贵妃道:“臣妾见地陋劣,实在不敢妄议朝政。”
天子一手拉起她:“冰轮,起来吧。”
殿中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闻声,氛围冷得仿佛要结冰。天子微微眯着眼睛,向下俯视着百官,过了好一会儿,垂垂规复了沉着,他眼神再次移到曹越身上:“韩唐中箭,是霍凛救了他,背着他冲出乱军当中?”
兵部尚书司马护也趁机讨情:“文大人说得是,此次败北情有可原,还请皇上能恕韩老将军抗敌不力之罪。”
皇贵妃笑道:“二皇子聪明敬爱,非常招人喜好。”
皇贵妃见摆布无人,游移了一下,伸手悄悄翻开盒子,却见盒中悄悄的躺着一方手帕,上面绣着新鲜标致的荷叶莲花图案,不是那日莲真亲手绣的那方锦帕,却又是甚么?
回到清泉宫,皇贵妃换了身便服,随便在里间炕上歪着,一边隔着玻璃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随口问沁竹:“疏桐那丫头如何不见?”
凌晨,东方的天涯暴露鱼肚白,万丈霞光很快覆盖了巍峨寂静的都城,为它增加了多少灿艳的色采。有很多店铺已经陆连续续的开了门,街上行人稀少,一些人眉眼之间还带着隔夜未睡醒的惺忪气味。“得得得!”一阵暴风骤雨的马蹄声俄然在城中的青石路上响起,几匹快马自远处驰骋而来,顿时的人神采焦炙,极不耐烦,挥动着马鞭,不住开口呼喊“让开!让开!”,大家面色惶恐,赶紧遁藏,一个老者老迈迟缓,遁藏不及,手臂上被抽了重重一鞭,顿时留下一道血痕,他惨呼一声,颠仆在地,那顿时的人却不管不顾,纵马从他身上跃过,老者伸直在地,口里兀自惨号嗟叹不断。几匹骏马闪电般的进入皇城,然后翻身上马,快步往崇天门方向而去。
皇贵妃一怔,倒笑了:“是了,我现在是甚么记性。”
“好吧,朕不难堪你。”天子酒酣耳热,端过早已备好的醒酒汤喝了两口,又道:“只是,朕顿时就要派将军出征凉州,你父亲曾经手握百万雄兵,威震边疆小国,被誉为‘战神’,你不保举他出征,替朕分忧吗?”
皇贵妃亲身捧过金瓶,为他斟满一杯寒潭香,本身也少饮些许作陪。但天子神采总不似平常欢乐,酒过三巡,天子已有些微醉,俄然道:“冰轮,火线传来奏报,吐谷浑偷袭我朝边疆,连夺我四座城池,现在凉州危急,你可有甚么观点?”
见他龙颜大怒,曹越仓猝再次磕下头去:“臣等无能,求皇上恕罪!”自首辅以下,满朝文武尽皆跪伏于地:“请皇上息怒。”
“是。”
天子道:“点心不必,但可传点酒膳。”
皇贵妃低声道:“不管有孩子与否,臣妾内心独一视作的倚靠只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