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真耳畔处一阵发烫,却仍然轻声道:“这个字,我当不起。”见皇贵妃没有说话,知她心中已然不悦,终究忍不住开口道:“你不该让好好的活人去生殉。”
皇贵妃道:“谁要赖你了?”莲真俄然撑起家子,缓慢的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在皇贵妃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又快速躺下去,将被子拉过甚顶,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我睡了。”
皇贵妃道:“啊,你是在说我从皇贵妃变成皇贵太妃了么?”
皇贵妃不出声,半天赋道:“传闻丽妃和慕绯羽的死,让后宫诸人惶惑不成整天,你明日传我旨意,去安抚她们一下。特别是两位高丽公主,你把我的话传给她们,让她们放心折丧,丧期一满,我会遵循承诺,派车马送她们回母国,让她们以本朝太妃的身份在高丽终老,并让她们转告她们的父王,若高丽与渤海或倭国产生战事,我会看在他与我父亲的友情上,派兵助他。”
“宗煦还小,我倒是先帝独一还活着的皇子,是他的皇叔。。。”
“冰轮。”
莲真喝止宝贞,双手抓着浴桶的边沿,严峻的道:“蕴儿,出甚么事了?你。。。你如何这副模样?”
“另有,崔娘那边,你去给她一笔银子,安设好她。你也奉告她,我会打消她兄弟和亲族的奴籍,至于汝南王妃,将来会获得应有的报应。”
地下的鎏金龙纹香炉里焚着宁神的香,白烟细细,如薄雾般散开。两盏十六支烛台上燃着通臂巨烛,将暖阁里照得亮光如昼。
莲真二话不说,穿好衣裳,跟苏蕴仓促赶到长生殿,远远的便听到内里模糊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和哭喊声,固然慕绯羽有诸多不是,但两人想到昔日相处之情,皆是心生怜悯,加快脚步正要进入大门,几个寺人过来拦住她们:“二位小主,你们如何到这地儿来了,快归去吧,赵公公在内里呢。”
端木良一边忙着从食盒里取出碗碟,一边道:“王爷一贯好酒,可现在是大行天子和皇后丧期,却也没法带酒出去,只好喝些温茶,姑息些儿罢了。”
“是。”
话犹未完,皇贵妃将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放,收回清脆的一声响,高贤吓了一跳,却听皇贵妃冷着脸道:“她们看到甚么了吗?”
“我说不出来。”
莲真一怔,看了看本身身上,依言将内里的一层孝服脱下,放在一边,皇贵妃又道:“过来。”
“你才没我想你。”
端木良两手提着食盒,兴冲冲的跟在狱卒身后,到得铁门边,还未等得及狱卒取钥匙,便放动手中的东西,扑上去抓住了冰冷的铁栅,朝里喊道:“王爷,王爷!”
天子驾崩后,皇后又薨,礼部的官员忙成一团,只不幸那些嫔妃命妇和文武官员等,朝夕哭临,嗓子都沙哑了。为了表扬皇后的殉节,大殓过后,她的梓宫被特许同大行天子一起,停放在长乐宫,后宫诸妃和王公等人,也各自回宫或回家停止斋戒。
这幅气象惨绝人寰,莲真手捂住嘴,苏蕴却忍不住,“哇”的一下哭出声来,赵承恩这时也看到她们,跌脚道:“哎哟,两位主子,你们来这里干吗啊?”慕绯羽一看到她们,倒站起家来:“谢莲真,苏蕴,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么?”说毕嘲笑一声,惨淡泪流:“谢莲真,我有哪样不如你,明显是一同进宫,为甚么你运气老是要好过我?为甚么?”说动手指着她,几近是歇斯底里的道:“明显你比我受宠,明显先帝最喜好你的伴随,为甚么不是你从殉他于地下?为甚么死的不是你啊!这不公允!最应当死的是你啊!!!”她状若猖獗,身边的寺人忙一把拖住她。丽妃披头披发,神采凄厉:“谢莲真,你给我带句话给霍冰轮阿谁贱人,你奉告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她会不得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