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曾多次跟皇上讲,长生丹极难练成,但皇上一心求快,小道也只能经心极力。”李玄真道:“三次脱胎换骨期间,所服的金丹并非同一种丹药,炼丹的质料大同小异,要练的第二种金丹,现还差着几味药呢。”
锦博倒不觉得意:“好了,想必是有甚么急事,你让他出去吧。”
赵承恩忙道:“皇上食欲不佳,这是御膳房的渎职,转头主子定好好告诫他们。”
“都撤下去吧。”天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叫他们做些酸酸凉凉的东西来。”
“皇上,这几种都是天下罕见的奇药,凡人鲜知其名,更不识其形。”李玄真站起家来,拱手道:“事关严峻,不如小道辛苦些,亲身去西域一趟。这两个月所出的丹药,皆是小道看着几个门徒合力炼成的,现在他们已能独当一面,留他们在宫里奉养,谅也不至于出任何不对。”
“你不懂。”李玄真悄悄叹了口气,道:“你师祖当时服用这丹药,一年后才像皇上如许,此次为师添减了一些炼丹的质料。。。”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过了半晌,才俄然道:“那些药材用料都是你在卖力,你是按为师说的称准重量再停止研磨异化的吧?”
李冲方诘问道:“皇上如何了?”
赵承恩这才禀道:“皇上,早膳已经预备下了,叫他们摆在暖阁可好?”
“是,还是皇上思虑全面。”
“皇上且莫心急,现在的丹药,你还可吃半年。”李玄真深思了一下,开口道:“缺的是金笋、不死草几种,这些奇药都产自西域一个名叫狐胡的小国。”
天子眉头一挑:“哦?喜在那里?”
“是的。”
“朕叫道长过来,也不为别的,有一事要请道长解惑。”天子身子往前倾:“那长生丹极好,朕服后自发精力百倍,身轻体健,虽寒冬亦只着单衣便可。只是一件,迩来朕夜里常睡不平稳,白日只想吃寒凉之物,内心炎热不安,愈来愈是难忍,此是何故?”
“不成!你不能去!离了你,朕怎能放心?”天子想也不想就回绝:“如许吧,你把那几种药画下来,甚么称呼,善于那里写清楚,我交由他们带去,霍牧大将军现在正坐镇西疆,到时候让他派本地一些熟谙西域的兵士,护送他们前去狐胡,定要找到那些药带返来。”
赵承恩苦着脸,不时搓着双手,恰是心焦无法,忽听帐内传来一阵悉索之声,仿佛是天子在床上翻了个身,他屏住呼吸,偏着头支起耳朵谛听,过了一会儿,天子的声音从帐内传来:“甚么时候了?”
李冲方道:“反应大不是功德吗?证明金丹产生感化了。”
李玄真稍作推让,也就坐下了,天子道:“这阵子难为你每天为朕炼丹。”
“嗯。”
天子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撩开帐子,一溜儿内监鱼贯而入,服侍换衣、穿鞋袜、盥洗,各行其事,统统有条不紊。待天子梳洗已毕,赵承恩按例亲身奉上一个小巧的木匣,谨慎翼翼在天子面前翻开,天子从中取出一枚殷红如血的龙眼大小的丸子,缓缓送入嘴里,然后从中间的小寺人手里接过参汤一饮而尽。
相较而言,早膳要简朴一些,长方形的膳桌上摆着鹿筋炖肉、燕窝火熏鸭丝、三鲜丸子、鱼油炸鲟鳇鱼肉丁等菜品,再配以丰富的粥品糕点,大大小小共二三十道。天子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羊肉水晶角儿,又放下来:“老是这些个东西,真是叫朕烦腻!”
李冲方跟着他进了隔壁的房间,李玄真在椅子上坐下来,久久没有言语,李冲方憋了半日,低声道:“师父,此次的长生丹也是不能长生的吧?”